眼下正是百花盛开的春季,歌舞团外面的柳树已经绿透了,风一吹,柳絮漫天飘扬。
春深日浓,活动在这片区域的小猫咪经常叫唤,叫得人都有点春心荡漾。
祝瑶拐进支路,还没走多远,旁边小巷子里就听见喵喵叫个不停。她随意的在路口瞧了一眼,看见一个男人蹲在地上拿柳叶逗一只可爱的小狸花猫。
狸花猫应该是发情了,不停蹭男人的腿,男人手放在它的后劲皮处轻轻一提,将小猫抓了起来。
祝瑶一愣,在对方转过身来的时候才看清,居然是韩清嘉。
韩清嘉与她面对面,也愣了下,随即轻咳一声抱着猫朝巷子口走过来。他穿了件米色的套头针织衫,松松垮垮很休闲的样子,如同个大学生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祝瑶问。
韩清嘉看着她笑,“过来吃饭啊,学校食堂不太对胃口,还是这边的美食多。”
祝瑶点点头说:“那我请你吧。”
韩清嘉也没拒绝,两个人往美食街走。
路上他找卖水果的商贩要了个小纸箱装猫,细心的用胶带封住又挖了个出气孔,就这么在胸前抱着。
“你要养?”
“它发情了,这样流浪是不行的,我先带回家,过段时间给它绝育。”
祝瑶抿嘴笑了下,“最近经常听见小猫在叫。”
“发情了,在呼唤另一半的来临,”韩清嘉轻轻扫了下她的侧脸,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挑着,“没想到把你喊来了。”
祝瑶脸色一窘,抬眼看了他一下,“你不是比我还先去。”
韩清嘉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嘴角,靡丽而慵懒。
进了家炒菜馆,随意点了几样小炒,两个人对坐着,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祝瑶划着手机,在找敦煌飞天壁画的图片。韩清嘉一只手伸在纸箱出气口逗猫,懒懒抬头望了对面一眼,问:“在看敦煌壁画?”
祝瑶头也不抬地说:“团里排了出《霓裳羽衣舞》,在选角,我想加入点飞天元素,或许能更出彩。”
韩清嘉瞧了眼她手机上的图片,“我之前在敦煌考察时研究过壁画上的建筑,刚好可以帮你整理一份飞天舞者的图片,你要不要?”
“真的吗,那真是帮我大忙了。”祝瑶抬头,双眼因为惊喜而微微瞪圆。
真可爱。
韩清嘉的眼底有细微的笑意闪过,轻轻“嗯”了一声。
当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韩清嘉就把图片压缩包发给了祝瑶,她回家洗完澡便开始翻阅,找到满意的形象后,再对着镜子调整体态。
接连几天的勤加苦练,祝瑶总算打磨出最满意的《霓裳羽衣舞》,这支舞全程跳下来,几乎没有什么瑕疵,只要竞演当天能保持住状态,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晚上,祝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手机已经没电了,她充上电,拿了衣服去浴室冲洗。
洗完出来,烧的水也开了,她泡了壶果茶,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看手机。
因为自动关机,这会儿弹出好几条信息出来,祝瑶看见下午老家父母给自己来过电话,便放下杯子回过去。
陈红听见女儿的声音,一下子松了口气,在电话里问她的近况。祝瑶捡着好的汇报,陈红语气放柔:“多注意身体,别太拼命。小时候妈妈管你管得严,是希望你长大能有条出路,现在你大了,该懂的道理都懂,可以适当放松一点,多享受享受生活。”
“嗯,我知道的。”学舞蹈很苦,祝瑶小时候也打过退堂鼓,都是祝妈妈逼着在往前走,现在她十分庆幸母亲的坚持与自己的乖顺,因为跳舞真的是她非常热爱的事业了。
陈红说了些老家的事,隔了会儿,听见电话那边沉静了几秒,陈红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瑶瑶啊,我听陈锋那小子说闻霄好像和哪个女明星上热搜了……有这回事吗?”
祝爸祝妈都不玩微博,所以闻霄的热搜都过去好几天了,他们才从亲戚口中知道,一提起这事儿祝瑶语气就是一淡,喝了口茶安慰道:“妈,你别听表弟胡说,闻霄那件事是营销号造谣,假的,而且也不是女明星,是一个朋友罢了。”
陈红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那就好,你俩结婚了,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但是瑶瑶,妈妈还是要提醒你,如果闻霄欺负你,你要说,不许自己憋着。虽然爸爸妈妈没什么本事,但还是会给你撑腰的。”
祝瑶心里一酸,忽然就想到这段时间的委屈,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
陈红其实还想问一下两个人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还没问就听到女儿在哭。
老两口并不知道当年闻家背地里搞他们的事,加之祝瑶和闻霄是隐婚,没有办婚礼,双方长辈只一起吃过次饭就再没见过。陈红知道嫁入豪门会有外人所不知的艰辛,但女儿喜欢,做父母的也没有反对。
想到那个不好相与的亲家母,陈红就问:“是不是闻家欺负你?”
祝瑶知道不该在电话里哭的,但是母亲的关怀让她下意识软弱,瞬间就控制不住了。
缓了缓呼吸,她平静下来,“没有,我只是想你和爸爸了。”
“那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和你爸上首都来看你。”
“不用的妈妈,等我忙完回老家呆几天好了,我这边真没事,你别担心。”祝瑶故作轻松地笑道,“我在这边也有朋友的,人家也交代过我,受了委屈可以跟他说,你们放心。”
“你这个朋友人不错,”陈红放下心,“还有我寄给你的腊肉,你记得让家里阿姨做给你吃,我是找你小学对面那家阿婆给熏的,绝对是童年味道,你让闻霄也尝尝,如果他喜欢,明年我多做点。”
祝瑶笑起来,“好。”
母女俩说了会儿话,陈红追剧时间到,就挂了。
果茶已经温了,祝瑶一口喝掉,去厨房洗杯子。
屋子里安静得很,三百平的大平层,房间又大又空,放在以前,祝瑶是会怕的。
这几天她忽然有点习惯了。
要不是陈红问起,她都快忘了闻霄的三天欧洲之期早过了,也不知道回来没有。
收好杯子,祝瑶看了眼手机。
算了,她不会再做望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