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雁云被她气得直乐，只听那头的姑娘不容拒绝地宣布：“还是上次那家餐厅。”
“不是，我和你说，我去不了……”他的话音还没落下，顾思便斩钉截铁地说：“就这样，明天见。”
通话突然被挂断，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程雁云的心头。顾思总是这样，喜欢单方面的决定两人的安排，完全不顾他的想法，等到事情发展不如她所想那样顺利时，又会大发雷霆，指责他配合不佳。
他叹口气，再次拨下通话键。
手机里铃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却始终无人接听。或许是厨房逼仄，心情更加烦闷，他动作粗鲁地把身上的围裙扯下来扔在一旁，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可刚一回头，就见曲映水发丝低垂，刘海遮住双眼，像个女鬼似的站在他身后。
程雁云心猛地一震，手机险些扔了出去：“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出声？”
绞着手指的曲映水这才期期艾艾地抬起头：“我有话和你说。”
“说呗。”程雁云头也不抬地回答，继续重复拨打着顾思的手机号码。曲映水知道自己这个计划有些大胆，他不一定会同意，见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越发迟疑起来。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开了口，却见程雁云突然朝着手机喊了起来。
“顾思，你怎么回事啊？能不能不要耍小姐脾气了，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的下属，你给我下命令有用吗？”
原来是顾思不胜其扰，终于接起了电话：“我认为有用。如果没用，那我就换个男朋友。”
“换呀，我没意见！”程雁云让她噎得心口发堵，一甩厨房的门帘，怒气冲冲地朝外走去。剩下曲映水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圆圆的眼睛里写满不可置信。
雁云哥，有女朋友了？
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像一堵凭空出现的高墙，就这样横亘在了她和程雁云之间。不知为什么，她像一只被突然戳破的气球，满腔热情顷刻消散，只剩下连自己都不明白从何而来的茫然与无措。
不一会儿，和女友吵完架的程雁云又慢吞吞地绕回厨房，他脸色铁青，浓密的眉毛蹙了起来，略带抱歉对曲映水说：“我来点外卖吧，实在没心情做饭。”
“我突然想起来，我一会儿还约了人，就不在店里吃了。”没来由地，曲映水此刻只想要远远地躲开他。随口扯了谎话，她慌慌张张地拿起椅子上的大衣就往外跑，连挎包都忘记拎。还是程雁云看到她落了东西，又追上去还给她。
分别时，他勉强朝她笑笑：“说好了中午给你做焖面的，是我的错，晚上给你补上。”
曲映水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晚上有课，就不过来吃饭了。”
也忘记了有没有和雁云哥告别，她就离开了，像只幽灵似的飘回宿舍，躺在床上，拉上帘子，再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泪水便止不住地留了下来，顺着眼角一滴滴滑下，又慢慢地隐入浓密的发丝之中。
她像只受了惊的小乌龟似的，只想把头缩回壳里，不去管外面的纷纷扰扰，只一心躲在无人的角落里舔舐伤口。
哭乏了，哭累了，哭得泪水都干涸，曲映水终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再醒来时，就听见舍友们在叽叽喳喳地讨论什么时候去古城看灯展，上次本来说好要一起去，结果曲映水回家吃饭，另外几人也各有安排，最后谁都没有去成。这会儿眼看马上要出正月，逛灯展的计划再次提上议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