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司念来警局了之后,李昭北挂掉内线电话,迅速从办公室跑了出去,如此寒冬,他连外套都忘了穿,冻得鼻尖都红了。
办公室的刑警们都笑了起来。
大家开始探讨李队这次能不能约上心爱的姑娘,听说那个小姑娘刚成年,但是已经快博士毕业了。
竟然还得了北萨尔青医金奖。
俩字,牛逼。
北萨尔青医金奖是五十岁以下的科研学者之间的神仙之战,五年一届,每届只选五名卓越的科研学者或者科研团队入围,以往金奖、银奖的历届获奖者基本都是三四十岁的医药科学家。
司念是第一个没有成年就站到如此高位的一名小科研家。
那盛大的颁奖典礼都过去一周了,现在热搜上还挂着有关她的新闻。
#十七岁少女司念凭借TL斩获青金
#TL项目
#司念缺席青金颁奖晚会的原因
#北萨尔青医金奖开幕式
#司念未成年即将博士毕业等热搜。
“司念,你等一下!”
李昭北跑到司念身边。
他挠了挠头,眸中满是欢喜雀跃:“我上周看新闻了,你竟然得了青金奖哎!那个奖的含金量可太高太高了,但是颁奖典礼你怎么没去呀?我全程在看直播,一直没有等到你出现。还有,你今天是不是有空了,可以一起吃午饭吗?我请客,庆祝你得奖!”
此刻,瑰丽的朝阳冉冉升起,彩霞像缕缕金丝浮游中天。
李昭北安静地等待司念回复。
司念站在他身边,金色的朝阳洒在她身上,仿佛万千光束集于她一身,她耀眼的就像天边的旭日一般。
李昭北从未见过像司念这样清朗宁静的小姑娘。
司念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她微微垂眸,用围巾把自己裹得更紧了,语气平静:“抱歉,李队长,我今天没有空。”
她低着头,李昭北只好蹲了下去,仰视她。
他笑得阳光又开朗,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呀,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一起吃一顿饭。”
司念往左走,李昭北往左堵。
李昭北搓了搓手臂,笑着说:“你看,我那么喜欢你,为了见到你,我都没有穿外套,司念,你就当可怜我一下我,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好不?”
他的笑声很纯粹,眼眸也很清澈,如同温暖的阳光,似乎可以照亮周围的每个人。
司念被迫与李昭北眼神对视着。
李昭北觉得司念很漂亮,是那种舒服干净的漂亮,她虽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冷与清,但似乎又能从她的双眸中看出令人无法抗拒的温与柔。
司念移开视线,又往后退了一步,态度依然决绝:“抱歉,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话落,小姑娘就跑远了。
李昭北看着司念的背影,神情黯淡下去。
他呆立在原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抛弃的孤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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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南湖湾的路上,司念去了最喜欢的甜品店。
十字路口的这家甜品店用料干净,口味醇正,客流向来火爆,她每次去都要排好久的队,才能买到心心念念的甜品和糕点。
司念正在等红绿灯。
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叫住了司念,走到她身边,站姿如松,礼貌有加地说:“是裴司念,裴小姐吗?首长请您移步。”
司念眸色瞬间阴沉下去:“我不去。”
年轻男子左右为难。
司念视若无睹,绿灯亮了就直接过了马路,也没去买甜品,两手放在羽绒服口袋里,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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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司念刚煮完面条,就听到门铃声响了起来,走到玄关处,看向显示屏,她垂了眸,没打算开门。
司念坐回餐桌,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手机振动了一下,短信声响了起来。
她瞥向手机屏幕。
【裴承江:念念,你可以不开门,但是关于顾怀安的消息,你确定不想知道吗?】
司念将筷子放在餐桌上。
她走到门口,拉开了门:“裴承江,从我出生你就没有抱过我,为什么现在执着于让我回家。”
门外站着的正是北萨尔军区总首长。
裴承江。
他五十出头的年纪,难掩相貌堂堂的英姿,脸上的纹理清晰,棱角分明,眉眼间散发着一股军区老首长的威严,虽上了年纪,但他的身材依旧高大伟岸,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
裴承江提着司念最喜欢吃的甜点,眉目为她放得很柔和:“以前是爸爸的错,念念,对不起,还是不想请爸爸进去坐一坐吗?”
“你把顾怀安怎么了?”
“你很关心这个男人。”
司念见裴承江没有直接说的意思,就要关上门。
裴承江抬手握住门,他没有进门,叹了一口气后,质问道:“缺席青金颁奖典礼,是因为什么?”
“你很喜欢绕弯子以及明知故问。”
裴承江轻笑:“我可以告诉你有关顾怀安的一个重要消息,而且这个消息只有我知道,但作为交换,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我会给李荣昌发一封调令函,你以后就不要去他的研究所了,来军区的研究院上班。而且,你得了青金奖,按照教育部的规定,你不需要再去学校上课了,博士学位到时候会直接授予给你。”
司念神情极淡:“我不去。”
“不着急,爸爸相信你会答应的。”
男人笃定的口吻。
话落,裴承江将为女儿买的甜品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身边的柜子上,而后慈眉善目地凝视着司念:“念念,你妈妈不敢来见你,她当年不是故意弄丢的你,心结始终解不开。”
她静默不语。
裴承江向来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
这个孩子像听了一件漠不关己的事情,裴承江胸口隐隐作痛,无计可奈地说:“那是你母亲。”
“嗯,我知道。”
“裴司念,”裴承江严肃了语气,线条分明的脸庞紧绷着,“你一个姑娘家,整天住在外面算什么。”
司念的表情略显淡然。
小姑娘将甜品袋子还给了他,然后关上了门。
裴承江在门口怔愣了许久。
男人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握紧拳头,漆黑的眸底闪过幽暗的光芒,走进电梯,离开了南湖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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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三岁被人贩子拐走。
顾怀安带着她来北萨尔的第二天,也就是她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是他的女儿。
无奈这些年司念因为之前被人贩子折磨的悲惨遭遇,性格一直有些病态的孤僻,孤僻到她的世界只剩下了顾怀安一个人,孤僻到除了顾怀安她谁也不爱,谁也不搭理。
他的私人心理医生诊断过司念的这种情况。
心理医生告诫他,顾怀安把司念从三岁养大,对这个孩子有养育之恩,司念对顾怀安有很严重的依赖症状,不能强制着他们分离。
那心理医生曾言。
“司念这个孩子,表面看起来很正常,但若有一天顾怀安真的出了事,对她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无异于直接摧毁她的灵魂支柱,她是绝对承受不住顾怀安有什么闪失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残酷的现实是。
那个男人早已病入膏肓,已经濒临死亡。
裴承江依稀记得很多年前,小小的司念威胁着警告他:“裴承江,你要是敢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的女儿,敢让我和顾怀安分开,我就直接死给你看,绝不虚言,反正你从小就不喜欢我,正好当没我这个女儿。”
怕她真的寻短见,所以这些年,他也只能在她身份上动了手脚。
隐瞒了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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