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下工点的时候,顾家的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肉香味。
王春草掀开锅盖,把炖好的土豆鸡块盛了满满一盆出来。
范二妮闻着这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娘,我帮你端吧,别烫到你。”
说着,范二妮就要伸手去端,这盆里的鸡肉可真多啊,土豆就那么几块,一会放的时候,得放在离她们二房近点的位置。
啪!
王春草一巴掌拍在范二妮伸出来的手上,“起来,你只管做你的饭就好了,我这里不用你操心。”
嘶,范二妮吃痛地缩回手,悻悻地往一边走去。
王春草把锅里剩下的土豆鸡块盛到另一个盆子,然后放到柜子里锁好,这才端起刚才肉多的那盆往外走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拿了双筷子。
竖着耳朵听着动静的范二妮快速走到厨房门口,果然看见那偏心眼的老太婆端着那盆肉去了小姑子的屋子。
砰!
范二妮气得一脚踢在旁边的门上,那么大一盆肉,也不怕撑死!
别人撑不撑死,知夏不知道,反正这盆肉对她来说,也就吃个六分饱,可撑不死她。
“娘,好香啊!”
“这可是肉,能不香吗?快吃吧,一会儿你侄子他们该回来。”
王春草把筷子塞到闺女手里,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年她给的那些东西,闺女可没少分给她那些侄子侄女。
爱国他们也就罢了,知道念着她这个小姑姑的好。
就是桃花荷花那两个死妮子,妥妥的白眼狼,东西没少吃,好是一点儿没记,没记好就算了,还记上仇了!
知夏夹起一块鸡肉,递到王春草嘴边,“娘,你先吃。”
还是闺女孝顺,还惦记着她,比她那三个哥哥强多了。
王春草笑着说道:“娘不吃,这些都是给夏夏的,厨房里还有呢,等你爹他们回来了,娘跟他们一起吃......”
知夏可不管那么多,趁着王春草说话的功夫,直接把肉塞到了她的嘴里。
王春草话都没说完呢,嘴就被堵住了,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自己闺女。
知夏一点儿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啥不妥的地方,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好吃,好吃!
这边,知夏母女俩你一块我一块的吃着肉。
那头,桃花和荷花闻着味儿来到了厨房,看到厨房里只有范二妮一个人,出声问道:
“娘,奶奶的鸡肉做好了没?”
“做好了,一大半都端到你小姑屋里了,估计你小姑正吃的开心着呢,也不怕噎死。”范二妮愤愤不平地说道。
桃花扭头看了看,小姑屋门紧闭,什么也看不见。
“娘,那剩下的呢?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你先给我夹一块,让我解解馋呗。”
荷花虽然没说话,可是那眼神所表达的意思跟姐姐桃花完全一样。
这可是肉啊,谁不想吃?
范二妮瞪了自家嘴馋的闺女一眼,“还给你夹一块?老娘还想吃呢!你们就别想了,剩下的早让你奶盛出来锁到柜子里去了。”
说着,伸手指了指挂着锁的柜子,“喏,就在这里面呢!”
“啊~”
桃花和荷花盯着那锁的严严实实的柜子,心里失望极了。
范二妮放下手里的菜刀,走到厨房门口往外看了看。
没人。
这才转身走到灶火那边,掀开锅盖,也不怕烫地快速拿了一个饼子出来,然后递给桃花。
“拿着,趁着你奶没过来,赶紧回屋去。”
桃花接过饼子,快速往屋里跑去,荷花紧跟在后面,那饼子可是有她的一份上,可不能让姐姐独吞了。
回到屋里后,桃花狠狠瞪了跟在后面的妹妹荷花一眼,头发的事她还没跟她算账呢!
虽然,事出有因,可是不妨碍她迁怒啊!
荷花被桃花的眼神吓了一跳,强忍着害怕,指着桃花手里的饼子说道:“大......大姐,这饼子有......有我一份......”
“我说不分你了吗?”桃花翻了个白眼,低头掰了一小半饼子递了过去。
荷花也不计较饼子的大小了,接过饼子,转身往外跑了。
大姐这明显气还没消,她还是别跟她呆在一起了,太吓人了。
荷花回到顾成栋和范二妮的屋里,把饼子藏好。
中午吃的多,她现在还不太饿,再说了她还想留着肚子晚上吃肉呢!
顾家其他人下工回来,离老远就闻到了那股肉味,还以为是邻居谁家炖肉呢,谁知越走近越发现这股肉味越大。
直到进了院子,才不敢置信地互相看来看去。
“咱家炖肉了???”
“哦!哦!吃肉喽,吃肉喽!”
顾成栋一巴掌拍在顾爱民头上,“喊什么喊?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这年头不患寡而患不均,吃个肉都得藏着掖着的。
王春草和知夏在屋里听到动静,推门走了出来。
“回来啦!老二家的,你爹他们回来了,开始摆饭吧。”
范二妮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小声嘀咕道:“用得着她喊吗?这么大动静,她又不是聋了,能听不到嘛?”
桃花躲在房间里,虽然头上包了围巾,看不出来,可是她还是不想出来。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顾爱民一脚踢开她屋门,跑了进来。
“大姐,大姐!二姐说你醒了。”
顾爱民一进来,就拉住桃花的手,好奇地问道:“大姐,被雷劈是啥感觉啊?你跟我说说呗。”
桃花抽回自己的手,亏她还以为这弟弟是关心她呢!
“大姐,你怎么不说话啊?不会是被雷劈的成哑巴了吧?”
桃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揍人的冲动,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我都晕倒了,什么也不知道,顾爱民,马上要吃饭了,你赶紧出去吧,今天晚上奶奶做了鸡肉,出去晚了,可就没你的份了。”
这话一出,顾爱民也顾不上继续问了,边喊边往外跑去。
“奶奶,肉给我留一份啊,别让他们吃完了!”
桃花整理了一下围巾,确保把整个头都包住了,只露了脸出来,这才慢悠悠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