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祇晏带着姜梨一进来,整个房间的气氛骤变。
“原来现在流行恶人先告状呀?”
姜梨故作单纯地眨着眼睛:“文玉姐,你速度真快。”
王文玉没想到会撞上他们俩,不过想起姜梨平日败坏的人品,应该没人会相信她。
她又放心了不少,拽着陈科生的手扯了扯,呜呜哭着:“老公,我脸疼,都是姜梨打的。”
陈科生面色骤变,整个部队和家属院都知道,顾祇晏不喜欢新娶的老婆。
他沉咳了声,气势逼人,不悦地开口:“姜同志,希望你能给我老婆道歉!”
“我…”
姜梨正要开口,肩膀突然被男人搂住。
顾祇晏挡在她身前,语气微冷:“不知道我老婆犯了什么事需要道歉?”
军人天生的气势恢宏,尤其是顾祇晏身上带着的血性,劈天盖地的全是他不怒自威的威慑力。
陈科生比顾祇晏年长几岁,却在见他皱眉沉声时,还是闪烁了眸光。
都说位高半级压死人,顾祇晏高的可不止半级。
陈科生面色讪然,尬笑了声:“顾营长.....既然顾营长来了,那这事便先算了。”
“什么算了?”
顾祇晏微微抬头:“我还是不清楚王同志刚刚说的,什么叫做我不喜欢姜梨,这事就不要深查?”
他凌冽微沉的眼神扫过王文玉最后落在协会长的身上。
协会长有些不耐烦,伸ʝʂɠ手一翻档案,里面记载的全是姜梨这半年来犯的事。
她摇着头,不悦地开口:“顾营长你自己看吧,仅仅半年,姜梨一共犯事667条,其中包括打架斗殴,顺手牵羊,砸人玻璃,抢人小吃等…”
“这次的事情,还有调查的必要吗?”
“就是呀!”
王文玉凑上了前,被陈科生拽住。
她甩开陈科生,笑的格外讽刺:“看看我这边的脸,就是她打的。”
“这半年来,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是吗?”
姜梨扫了眼王文玉微肿的脸颊,伸手撩开额头的伤:“那看来我头上的伤,是我自己撞的了。”
顾祇晏眸色渐沉,他伸手压下档案书,语气凛然:“姜梨所犯之事一件件一桩桩都按正规渠道赔偿道歉过。”
“协会长,这事再拿出来说,是不是不太好?”
“嗯?”
男人气势实在太足,协会长微微软了腿。
“我不会权势压人,我也只是想要个真相。”
顾祇晏牵上姜梨的手,转身走过陈科生面前,突然顿了步子:“陈排长,军人最讲公正。”
“是…”
陈科生敛目,语气僵硬。
等两人走后,协会长扑通一声坐在了位置上。
陈科生拽着王文玉出去,整个人都脸色黑到了极点:“你不是说,顾祇晏不喜欢姜梨吗!怎么今天来给姜梨撑腰!”
“我…”
王文玉被突然一吼有点委屈:“我怎么知道!他们俩一直都不好啊!”
“鬼知道他们怎么突然那么好了!你看他给姜梨撑腰你是不是就怕了?”
陈科生咬住牙,眼底浮现怒气:“你跟我说,这件事情到底是谁错!”
“陈科生!”
王文玉眼睛闪了闪泪光,大吼了声:“我是城里的姑娘,嫁给你来这偏远海岛随军,给你洗衣做饭,你竟然因为别人吼我!”
她气极,重重跺着脚要跑开,却一把被陈科生拽住。
他们夫妻多年,他最清楚自己老婆的德行。
越是心虚,她就喊的越大声。
陈科生压低声音,怒吼了声:“王文玉!你知不知道位高半阶压死人?”
“我从军十二年,也才混到副排长的位置,马上就要晋升了,需要首长的评级,顾祇晏就是我首长!”
“你得罪了他,你觉得我们还能在家属院好过吗!”
…
顾祇晏送姜梨回家属院后,午饭都没吃就被葛正荣叫去了部队。
姜梨心情极好,路过供销社花了4.5毛买了五斤玉米,又用肉票换了三斤排骨。
“减肥,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减。”
原本该回家煮的,但是八斤的粮食也没有那么大的锅能煮。
姜梨直接提着八斤重的粮食去了家属院公用的灶房。
灶房里有口巨大的锅,正好能做。
“哟?那不是姜梨吗?”
“她来灶房做什么?难不成要炸了我们的灶房?”
今早与王文玉一伙的军嫂们也正好在做饭,一见姜梨来又是出口挖苦。
王梅也在,正在一旁的小锅边上炒菜。
姜梨没有理他们,只对王梅笑了笑:“梅婶也在呢?好巧。”
“姜梨,你也做饭吗?”王梅抽空抬眼问了句,又微微低头,声音小了些:“早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对呀!”
“我做饭呢!”
姜梨没有回答早上的事,只扬声道:“祇晏中午没吃饭就去部队了,我就做些给他送过去。”
“哈哈哈,姜梨,你别开玩笑了。”
长得高高瘦瘦的军嫂走了过来,她看了眼袋子里的三斤排骨,馋的流下了口水:“你别糟蹋这么好的肉了,你又不会做饭。”
“谁说我不会的?”
姜梨瞥了眼她,故作高深地笑着:“我做好,你们别流口水求我给你们吃点就行。”
所有人都笑出了声,静待姜梨出丑。
“我赌一分钱,姜梨排骨都不会洗。”
“我赌两分,姜梨会烧焦。”
“我也…”
姜梨不以为意,以最快的速度洗好玉米跟排骨,拿刀直接切了起来。
还有灶房自供的葱,蒜,调味菜。
她的刀功快到极致,几乎是完美的。
正当所有人都被她的刀功震惊到的时候,所有东西全部下锅。
姜梨又去煲了米饭。
玉米排骨需要炖久一点。
“这柴火还用完了…”
王梅看着锅下火越来越小,喃喃自语了句。
“是啊,梅婶,灶房负责人的媳妇生了,都没人砍柴了。”
姜梨瞅了眼周围,确实没柴了,这么点柴,她的排骨都炖不熟。
“梅婶,你帮我看着点火,我去砍柴。”
她匆匆道了声,就提着一块斧头往外跑。
“诶!”
王梅愣在了原地:“姜梨!后山还挺危险的,就别去了吧!”
“没事,不危险。”
声音传来,人已经消失了。
“她能把柴砍回来吗?”有人问。
有人贬低:“得了吧,哗众取宠吧,她会砍柴,她会干活还能这么胖吗?”
有人有点良心:“后山还挺危险的,是一座荒山,基本没人去,真的不会出事吗?”
灶房内气氛有些压抑,一种叫作良心的东西在她们心上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