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女儿穿上我的婚纱,问我妈:
她和我未婚夫的婚礼,我会不会来参加。
我踉跄一步,嘭的撞进身后男人的怀抱。
挺直腰站稳,我红着眼回头,死死盯着他:
“你带我来这,就是通知我,你要和孙甜甜结婚了?”
傅西楼张嘴,刚要说话,就见病床上的孙甜甜慌忙跑了出来。
她挡在傅西楼面前,可怜楚楚要求
“时微姐,你别怪西楼哥,是我想要试试嫁人的感觉·······”
“你能不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你放心,等我尝过婚礼的甜蜜滋味之后,我就再也不缠着西楼哥了,
我知道西楼哥自始至终只爱你,我不会和你抢他的!”
我却只冷漠盯着傅西楼:
“所以,刚刚你手里拿的那戒指,是给她的?”
傅西楼忽得有些心慌:
“时微你别当真,这只是一场有名无实的婚礼,你-”
我再也忍不下去,直接撕破脸嘲讽
“婚礼就是婚礼,还有名无实?你们到底哪来的脸叫我参加?”
“住口!”
屋内,我妈却一下子站起身,十分不满走了出来。
“甜甜只是想体验一下嫁给西楼的感觉罢了,又不是真要在一起,
你身为姐姐不能谦让一下?”
我眸子颤着,积压十来年的委屈再也憋不住。
“妈,到底谁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您知道之前我出车祸,孙甜甜还摘过我呼吸机想让我死吗?
您帮别人抢您女儿的老公,您良心不会不安吗?”
“啪!”
我妈一个巴掌扇过来:“沈时微你疯了!
为了气你妹妹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是吧!
“我告诉你,今天我只是通知你。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明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参加甜甜的婚礼!”
我偏着头,嘴角流出血。
我缓缓抬手,捂住麻木的脸,眸子一点点变得灰暗:
“那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话落,转身就走。
孙甜甜低头躲在傅西楼的怀里,暗暗勾唇。
察觉到傅西楼想走,她立马装柔弱抱紧:“西楼哥,你别走,我怕······”
傅西楼望着远去的背影,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只是一个形式的婚礼,等到结束之后,他会好好道歉。
她一向善良好说话,一定能理解他的。
我妈似乎对我的忤逆十分不满,哪怕我走出很远的距离,还能听见她高声撂话:
“沈时微,你翅膀硬了,既然这么不听话,那你以后就想要白家的半点东西!”
“妈,别怪姐姐了,是我不好
“甜甜你没错,让沈时微好好反省
等她想通了,知道错了,自然会和从前一样滚回来道歉。”
一句句,哪怕隔着距离,还是针刺般扎进我的耳朵。
这时,手机忽然“叮咚'一声响。我缓缓点开手机。
一划开屏幕,家族群就弹出一则加粗标红消息-
“明天上午十二点,在白氏集团酒店,傅西楼将会和甜甜举行婚礼,恭候大家参加。”
看到这消息,我忽然间觉得更冷了
走到窗边,才发现外面正纷纷扬扬下着鹅毛般的雪。
手机一直在震动,消息提示音不断传来。
只低头一看,就见亮着的屏幕,跳着一条条炫耀---
“沈时微,你看见了吗,明天我就要和傅西楼结婚了,
你看,你15岁那年守不住亲情,现在依旧守不住爱情!”
“但凡你还拥有的,我孙甜甜一定会全部抢走·····.
“这辈子永远斗不过我!”
“我如果是你,真是没脸活下去了“啪嗒,啪嗒”
鼻腔又涌出血,一点一点弥漫整个屏幕。
我从兜里掏出止疼药,一把塞进了嘴里。
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我捂着鼻尖的血,一步步走向医院的天台。
回想起这些年来父母和哥哥的苛责,孙甜甜一直以来的挑衅,傅西楼的变
抬头遥望着天,只觉得天上落下的雪都是我的冤屈。
可我实在不甘心······
凭什么受害者受尽逼迫,作恶者却活得幸福美满?
我登陆自己的微博号,决定写下这一世的委屈。
致亲人-
“爸,妈,小时候你们常说,我是你们永远的宝贝。”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孙甜甜来了之后,你们就像变了个人?”
“我做什么都是错,什么都要让给孙甜甜,我不愿意就是不懂事,就是恶毒-”
我真想知道,你们为了一个真正恶毒的人,逼死亲女儿,亲妹妹时,会是什么感受?”
还有傅西楼-
良久,我才颤抖着,一字一字打出
“傅西楼,你的“博爱',我要不起·
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愿遇见你。
放下手机,感觉心冷得像块冰。
我爬上天台护栏,在最后一道钟声落幕时,猛地跳下-
入夜。
沈时微试穿着红色婚纱,明天她就要和相恋七年的傅西楼结婚了。
她正满心期待推门去找傅西楼,不料,刚走到门边,却听见‘嘭’的一声,一向优雅的母亲,神色焦灼冲了进来。
一把抓住她的手:“时微,你先别结婚,让西楼去陪陪你妹妹好不好?梦瑶有抑郁症,她知道你们要结婚的消息,病更重了……就算妈求你了!”
轰然一下,如同冰水浇头,把沈时微的喜悦灭的一干二净。
“妈!西楼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心理医生,孙梦瑶发病,为什么要让西楼去?”
越说,她越觉得荒谬:“自从孙梦瑶来到我们家,我就一直让步,是不是我的一切只要她想要,你们都要我牺牲?”
白母愧疚别开眼,嘴上却依旧说:“梦瑶的抑郁症这真的很严重,她一直在自残,妈妈答应你,只要她病情好转,就让傅西楼回来跟你结婚好不好?”
沈时微只觉得心头又被捅了一刀。
还不等她缓过来,门外就又冲进来一人。
是她的哥哥,白宽。
高大的男人,一开口就是训骂:“时微,你能不能大度一点!我们是一家人,梦瑶好好活着难道不好吗?”
“你可别忘了,你欠梦瑶一条命!”
沈时微踉跄一步,如同被大山压住胸口,难以呼吸。
15岁那年,司机老孙送她上学发生车祸,为了救她死去,孙梦瑶是老孙唯一的女儿,白家便把她接来照顾。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孙梦瑶一来,她的世界都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和孙梦瑶对上,就是她不懂事,她就得让步。
让衣服,让房间,让父母,还有……
指尖狠狠掐紧手心,沈时微死死盯着眼前两位逼自己的血脉亲人,一字一句拒绝——
“我欠孙梦瑶的命,一年前已经挖了颗肾脏给她,现在……我绝不会把未来的丈夫也让给她!”
话落,傅西楼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身上还穿着明天要结婚的西服。
四目相对,沈时微看出他眉间藏着的犹豫,心头刹那咯噔,下意识冲过去,求救般拉着男人的手。
“西楼,你快跟他们说,明天是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的,对吗?”
“时微,梦瑶这一次真的病的很严重……”
沈时微不自觉用力握紧傅西楼的手,她望着这个曾经说最爱她的男人,眼中一遍一遍祈求。
最后,男人还是一点点推开她:“等我回来。”
他们三个人着急忙慌地离开。
屋内只剩死一般的寂静,沈时微好像被全世界抛弃。
像一个落幕的小丑。
只要对上孙梦瑶,她好像没有任何胜算。
忽得,鼻子猛地流出血,‘啪嗒’落在地上,跟婚纱一样鲜艳的红色。
她慌忙拉开抽屉,可抽屉里没有纸巾,映目是一份刺眼的癌症报告单。
一阵心绞逼得她难以呼吸,她凝着手中的血迹,悲凉呢喃:“傅西楼,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能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