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告齐漳的状,而是去了屋后的土坳。
土坳里的菜已经全都长出来了,绿油油水嫩嫩的,一看就是水份十足,在月光下散发出一股青菜的香气。
盛姣姣站在土坡上,深吸了口气,转身回了房,打算让这些青菜再长一晚上,等明早起来,让齐桡去割。
秋季,天黑得越来越早,盛姣姣回了屋,三个舅舅也从民兵队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盛姣姣的错觉,齐大舅站在院子里,一直在咳,喝了几口水之后,咳嗽的声音便小了许多。
她没有过份在意这种小细节,只是看三个舅舅的脸色,仿佛很是凝重,一回来就进了齐漳的屋子,一直嘀嘀咕咕到深夜。
盛姣姣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但不出她所料,应该是在说属国的事情。箆
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盛姣姣才知道,齐漳根本就没在家中过夜,只给她留了几张药方,一把银稞子,连夜就回了军营。
药方是之前齐漳说的,军营里新来的军医开的,治疗老肺咳的药方子。
银稞子是齐漳给盛姣姣的军饷,他托周氏告诉盛姣姣,银钱留着,但是私塾必不能再上了,局势很危险。
盛姣姣自然知道局势紧张了。
然后,齐大舅在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候说,前日属国一群人,闯入了郡北一户人家,把那家人里的女人全淫了个遍,男人则无一幸免,全被杀了......
这样的消息,让齐家一屋子的女人吓得脸都发白了。
盛姣姣满脸都是冷意,在沉重的氛围里,拍着桌子怒道:箆
“真该让大哥哥和谭戟,把这群属国蛮子千刀万剐。”
016 怕是不大好了
“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我的天爷,不会跑到咱们跳马湖来吧。”邑
齐老太太恨不得把天上的神仙全喊个遍,属国从来都不是个安分的,她们都知道,可是真正这样凶残,开始展露出那些蛮子非人性的一面,这几年还是少有。
没有人性啊。
齐大舅轻轻的咳嗽几声,一脸严肃道:
“他们敢来,咱们村儿的民兵队也不是吃素的,昨儿咱们民兵队的队长,已经和黄果村、黄石村的民兵队长开过会了,咱们三座村子必须行动起来,一定要保护好村子里的老弱妇孺们。”
“该是这样,你们男人要好好的干,地里的事儿别操心,咱们女人行的。”
周氏说着,也学齐老太太一般,双手合十,虔诚的向诸天神佛祷告。
等吃过了早饭,三个舅舅又去了民兵队,家里的女人照常做绣活,或者去地里照料庄稼。邑
盛姣姣坐在屋子里,一面盯着齐桡写字,一面仔细的看着齐漳留给她的几张药方。
这几张药方都有用,看样子军营里来的那位新军医,还有一些名堂。
但是这几张药方与她所知道的宫廷药方比起来,只能算是治疗老肺咳的低配。
宫廷用的药自然是稀有的,珍贵的,难寻的,相对来说,药效自然也更好一些。
但这并不是说齐漳给的药方就没有用了,以盛姣姣如今的能力,倒是可以替齐大舅抓几幅低配的药,先给大舅把老肺咳治着。
她拿出齐漳给的一小把银稞子,以及先前齐桡卖菜得来的铜钱数了数。
坐在小几对面的齐桡,凑过小脑袋来,好奇的问道:邑
“阿姐,你为什么愁眉苦脸的?”
“阿姐想替大舅抓几幅治老肺咳的药,钱不够,我听着大舅的咳嗽声,怕是大不好了。”
盛姣姣微微拧着绣眉,尽管齐漳给的药方是低配,但就目前她手中的这些钱,依然不够一个疗程的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