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拖着疲惫又带着一丝兴奋的身躯来到卫生间。卫生间内,白色的瓷砖墙壁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清冷的光泽,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偶尔滴下几滴水珠,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行李箱,将穿了十几个小时、早已皱皱巴巴如同被揉乱的纸张般的衣服换了下来。她的动作轻柔而迅速,像是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
随后,她从箱中取出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那裙子的颜色如同清晨被阳光温柔抚摸的天空般清新淡雅,面料柔软顺滑,在她手中轻轻滑落。她将裙子穿上,纤细的身材被完美地勾勒出来,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曳,仿佛一朵盛开在微风中的花朵。
接着,她又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化妆包,稍微化了个淡妆。她对着镜子,眼神专注而认真,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先用粉底均匀了肤色,遮盖住旅途的疲惫,再轻轻刷上腮红,让脸颊泛起自然的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在幽静山谷中的桃花。最后,她涂抹上淡淡的口红,那一抹亮色瞬间让她的整个人精神焕发,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收拾妥当后,她才走出卫生间,外面的候机大厅宽敞而又热闹,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各种语言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独特的声浪,广播声时不时地响起,播报着航班的信息。她在候机大厅里找到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将行李箱放在一旁,安心地等着朗月行。
时间在焦急的歇盼中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一般。很快,安逸的手机响了起来,那铃声在嘈杂的候机大厅里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是从遥远的彼岸传来的深情呼唤。她急忙接通电话,朗月行急切的声音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传了出来:“你在哪?”
安逸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缓缓站起身来,眼睛像灵动的小鹿般四周环顾。此时,机场外的天空中,几缕白云悠悠地飘荡着,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洒在大厅内,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
朗月行在人群中快速地转了一圈,那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如同一棵挺拔的白杨。终于,他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宛如在黑暗中看到了最亮的星辰。他毫不犹豫地收起手机,迈开那修长有力的长腿,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安逸跑了过来。
朗月行在安逸面前停了下来,微微地喘着气,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那光洁的额前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安逸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与深情,认真地说:“一年时间到了,我来行使女朋友的权利了。”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般灿烂温暖,驱散了周围的一切喧嚣与纷扰。朗月行抬起胳膊,用衣袖轻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随后,他缓缓伸出手,将思念了整整一年的女孩拉进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着。
安逸则顺从地靠在朗月行胸前,她闭上眼睛,深深地闻着他身上那清冽的香气,那香气如同山间的清泉般纯净,其中又夹杂着些许淡淡的汗味,这独特的味道让她无比安心,仿佛所有的疲惫与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定酒店了吗?”坐在出租车上,朗月行侧过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安逸询问道。
车窗外,城市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车内则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还没,来的匆忙。”安逸微微低下头,双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紧张又期待。 她偷偷地想,两个人这可是第一回独处这么长的时间,未知的相处时光让她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就住我租的公寓附近呗,挺方便。”朗月行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似乎在查找附近合适的酒店信息。
安逸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将视线投向了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车辆如潮水般涌动,发出持续不断的喧嚣声。街边那醒目的红色电话亭,宛如一位位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见证着城市的繁华与变迁。川流不息的双层巴士,满载着乘客,在道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车上的人们或是低头看手机,或是望向窗外,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安逸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思绪渐渐飘远。 朗月行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出神,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安逸的手,那温暖而有力的触感仿佛一道电流,瞬间传遍她的全身。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说道:“这是我呆了两年的城市,除了京城这是我生活过最久的地方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狭小的出租车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深情。
安逸突然轻笑了一声,tຊ脑袋微微歪向一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朗月行说:“我想起了一首歌特别适合现在。”
“漂洋过海来看你?”朗月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嗯,挺适合吧。”安逸笑着回应,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调皮。 朗月行抬手,手指轻轻穿过安逸柔顺的长发,缓缓抚摸着,那触感如同丝绸般顺滑。他笑着调侃道:“没事儿,半年积蓄男朋友给你报销。”
“哎呀,别摸我头发了,十几个小时没洗我都臭了。”安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试图将头偏开。
谁知朗月行一把搂过安逸,将脸凑近她的脑袋,使劲闻了闻,然后故作严肃地说:“哪有,我家女朋友什么时候都香的。”
他那一口纯正的京片子,带着一种独特的幽默与宠溺,把安逸逗得咯咯直笑。
一年不见,如今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安逸微微低下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心中像是被一股暖流缓缓填满,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充实与满足。
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站在一起,不再有距离的隔阂,不再有身份的模糊,这种确定的幸福让她的眼眶微微湿润。
办理了入住手续后,朗月行拉着行李箱,陪着安逸走进了房间。一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铺着洁白床品的大床,那床品平整而光滑,没有一丝褶皱。酒店的灯光昏黄而暧昧,柔和的光线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营造出一种温馨而又略带羞涩的氛围。
安逸站在门口,一时间有些呆愣,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上一次,两人也在酒店房间独处过,但今时不同往日,那时的他们或许还有些懵懂与羞涩,而此刻,他们之间的情感更加深厚与笃定,这让她既兴奋又有些紧张,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甜蜜而难忘的时光。
朗月行倒是显得十分自然,径直就走进了房间。他的目光如同细致的扫描仪一般,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角落落都细心地巡视着、检查着,从床铺的整洁程度到窗户是否能正常关闭,再到卫生间的设施是否完好,无一遗漏。直到确认一切都没问题后,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安逸竟然还像个小木桩似的站在门口呢。
只见她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包包,那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牙齿也不自觉地咬着下唇,甚至都微微透出了血色,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警惕又紧张。
朗月行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丫头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色狼了吧?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呀。 “休息会儿,我又不是大灰狼,那么害怕干嘛。”朗月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故意用一种打趣的口吻说道,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试图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安逸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赶忙转身去关上门,那关门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慌乱。随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一般,然后才回过身来,强装镇定地说:“我又不怕,只是有点累啊。”
说完,也学着朗月行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不过那坐姿还是透着一股拘谨的劲儿。
“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吧,一会带你吃饭。”朗月行看着她那副模样,心里觉得既好笑又有些心疼,于是便提议道。
安逸听了这话,心里头有点别扭起来。毕竟和朗月行单独处在这样一个房间里,还是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的。
可是呢,她也实在抵不住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带来的那种深深的疲累感,犹豫了一小会儿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接着,她便蹲下身去,拉开了行李箱,开始在里面翻找换洗的衣服。她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散在背上,每当她低下头的时候,就会有几缕头发顺势散在脸上,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便不停地用手把那些散落的头发掖在耳后,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朗月行瞬间就怔住了。
他的目光仿佛被胶水粘在了安逸身上一般,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那秀气白皙的耳朵,在灯光的映照下仿佛透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线条柔美的侧脸,宛如一幅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弧度都恰到好处;挺翘的鼻子,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还有那红润的嘴唇,如同娇艳的玫瑰花瓣,微微嘟起的样子更是可爱极了。
思念了整整一年的她,此刻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朗月行一时间都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安逸似乎也被这一直垂落的散发弄得有些心烦了,她抬起头看了看,然后探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过了酒店的笔。只见她手法娴熟地将头发绕着笔随意地转了转,不一会儿就把头发绾成了一个俏皮的丸子头。朗月行在一旁忍不住挑了挑眉,心里暗暗惊叹:女孩子的手可真巧呀,居然用一支笔就能把头发固定起来,还弄得这么好看。不过这姑娘怎么老是用笔来弄头发呢,之前好像也见过她这么干。
“那你先等会,我一会就洗完了。”安逸的脸微微泛红,带着一丝羞涩说道,说完便抱着换洗的衣服,匆匆走进了卫生间。
你 或许是羞涩的情绪太过浓烈,女孩似乎全然忽略了酒店卫生间乃是磨砂玻璃隔断这一情况。
此刻,坐在沙发上的朗月行,即便并未刻意去瞧,那磨砂玻璃上却依旧隐隐透出一个身姿妙曼的轮廓。只见那身影轻轻脱掉连衣裙后,微微侧着头,双手背至身后,似是在解着身后那精巧的小扣。透过毛玻璃,那背部优美的曲线以及一处微微突起的挺翘轮廓若隐若现,仿若有两颗如珍珠般的点缀在上,随着主人的动作,竟似轻轻颤动了一下,宛如藏在朦胧月色下的娇羞花蕊,透着一种欲说还休的旖旎。
坐在外面的朗月行,只觉一股热流猛地涌上心头,他暗暗低咒了一声,随后赶忙闭上双眼,如逃避什么洪水猛兽般,径直倒头躺在了沙发上,极力想要驱散那瞬间在脑海中纷涌而至的杂乱思绪,试图让自己的心恢复平静。
不多时,安逸换好衣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她一眼瞧见朗月行合眼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模样,不禁有些不明所以。
待她一转身,目光触及那被水汽打湿后愈发显得朦胧的磨砂玻璃时,顿时,一股热血直往头上涌,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那红扑扑的色泽仿佛能滴出血来,恰似春日里盛开到极致的娇艳桃花。
“朗月行,你是不是刚刚看到了?”女孩的声音中透着满满的尴尬与委屈,仿若一只受伤的小鹿,怯生生地发出询问。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依旧没动,只是轻轻哼了一声,随后又闷声答道:“我没看,这不一直闭眼躺着呢么。” 谁知,女孩竟小声嘟囔着:“我想着第一次得隆重正式一点,这要给你看了去,不就没有新鲜感了么。”她这话一出口,声音虽轻,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这略显静谧的房间里激起层层涟漪。
朗月行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仿佛被什么惊到了一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那惊愕的神情在脸上僵了一瞬。 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把本就一脸懊恼的安逸着实吓了一跳,她手中正拿着刚刚从行李箱里取出来的吹风机,差点一个不稳就给扔了出去。
男人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他僵着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说道:“你赶紧吹干头发,我外面等你。”说完,便匆匆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脸羞赧的安逸呆立在原地。
朗月行疾步走出房间,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紊乱的心跳平复下来。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安逸刚刚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着对她纯真想法的忍俊不禁,又有着对这份特殊情感的珍视与感动。
房间里,安逸手忙脚乱地开始吹头发,吹风机的嗡嗡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仿佛在掩饰着她内心的慌乱与羞涩。她一边吹着,一边回想起刚刚的尴尬场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同时,又对朗月行的反应感到一丝好奇与担忧,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片刻后,安逸吹干头发,缓缓走出房间。看到朗月行站在走廊尽头,正望着窗外发呆。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小声说道:“朗月行,你别生气了。”
朗月行转过身,看着眼前脸颊仍泛着红晕的安逸,心中的那点波澜早已渐渐散去。他伸tຊ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我没生气,只是刚刚有点……不知所措。你这小脑袋里,怎么总是装着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安逸微微低下头,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你在外面的。”
朗月行笑了笑,牵起她的手,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棒的餐厅,带你去尝尝。”
两人手牵手走出酒店,外面的街道华灯初上,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与惬意。他们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偶尔对视一眼,又羞涩地移开目光,彼此的手却握得更紧了。
来到餐厅,温馨的灯光和优雅的环境让安逸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朗月行细心地为她拉开椅子,点了她喜欢吃的菜。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他们开始聊起这一年来各自的生活、学习和经历,那些思念与牵挂在话语间缓缓流淌,仿佛要将这一年的距离都填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