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灏杨刚拿湿巾把瓶身擦干净,听到他这句话就一脸玩味地左右看看两个人嘘声起哄。
米序立马十分默契地跟着说:“怪不得这么甜,倒底是人甜还是酒甜啊。”
陈时雨赶紧举手投降,目光仓促瞟过椅子上还没太反应过来的蒋引星,解释说:“不是不是,她不是喜欢喝甜的嘛。”
但他解释完,转头看到蒋引星已经无法置身事外地红了脸时,才觉得这话真是更暧昧不清了。
米序指着他说:“哎,别解释,你这会儿解释是什么意思啊?”
陈时雨投降的手彻底放不下来了,正好趁他心意地低笑说:“行行行。”
从此以后,蒋引星喜欢的颜色,常喝的咖啡,最爱的音乐,还有她自己都没发现的一些小偏好,陈时雨都尽在掌握。
不过蒋引星惯会装不明白,她心里越清楚,就越对装傻信手拈来,未想时间久了,对方也被她调教得胆怯起来。
银杏树最好看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又一起去了郊区的森林公园。
刚碰头时米序还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时雨调侃说:“你怎么最近总是穿粉色的衣服,该不会是因为蒋引星喜欢吧。”
陈时雨没否认,只顾着臭屁,把那件淡粉色卫衣的袖子捋起来,露出手臂举到庄灏杨面前比了比说:“我这么白,就适合穿粉色,他就不行,显黑。”
然后他毫不意外地踩着满地的银杏叶,被庄灏杨追着逃了一圈。
米序用胳膊肘顶了顶蒋引星,偏过头一脸坏笑地说:“他肯定对你有意思,赌不赌?”
这话蒋引星已经听腻了,一如往常地反制说:“他是谁,庄灏杨?”
米序气急败坏地捶她肩膀。
他们在成片成片的银杏树林里逛了一圈,蒋引星一路弯腰捡着叶片,如果碰到一片形状特别完美的,就转赠给身边的人。
她先送了米序,然后给了庄灏杨,最后剩两手空空的陈时雨,不满地伸手讨要起来:“我的呢?为什么最后才给我?”
蒋引星没说话,等米序和庄灏杨又被树边冒出来的小松鼠吸引去了注意力才低着头开口说:“这有什么为什么的,按顺序来。”
陈时雨不依不饶,踢了一脚面前堆高的落叶说:“所以我问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嘛。”
因为她对他越来越有迹可循的喜欢束手无策。
“因为……”蒋引星说不出来,只能借弯腰蹲下挑选树叶去回避这个让她不安的话题。
“因为什么嘛。”陈时雨也跟着蹲下来,随手划拨了一下面前的叶片,认真地计较起来说,“首字母倒序正序都不对,米序第一就算了,她是你闺蜜我认了,凭什么庄灏杨那个鬼也能压在我头上。”
蒋引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扭头看着他一脸正经的表情失笑道:“这有什么好比的。”
陈时雨笑不出来,拍拍膝盖站起来,想了想又弯下身抓着蒋引星的胳膊把她拉起来,面色有点发恹,突然来了句:“最近晚上睡的都不是太好。”
蒋引星愣了一下,没习惯他这么丧气的表情,有心多看了一眼。
陈时雨以为她没听清,重复了一遍。
蒋引星踩上花坛边的路缘石,冒失地说:“怎么?晚上打游戏输多了?”
陈时雨看她踩上去的时候身子摇摇晃晃的,刚伸手想扶一把,就看她自己张开手臂平衡住了,只好顺势摸了圈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装深沉说:“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