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舒?怎么是你?”
陆经桁下意识的蹙眉,看见她手中撕得粉碎的文书时,他太阳穴猛跳起来。
“陆经桁!”程舒舒撕心裂肺的大喊,疯了一般的朝他扑过去,“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陆经桁见她这副模样,立马明白,她定是知道了黎国覆灭的真相。
可她是怎么来到书房的?谁放她进来的?
看见程舒舒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陆经桁心中异样一闪而过,可终究木已成舟,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为了救婉荷,他还是会这么做。
“你又如何能杀得了我?”
“程舒舒,我知道你派人来偷令牌是想离开王府,我可以放你走,但在走之前,你必须给我一滴心头血,用来给婉荷治病。”
他刚刚才从太医那得知,九阴之人的心头血可以令陶婉荷的病彻底治愈。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关着程舒舒了。
程舒舒又哭又笑,原来人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她没想到,都要这个时候了,他对她说的话,竟然还是要血。
“陆经桁,你放过我吧,算我求求你,放过我......”
“你从我这里拿走的,还不够多吗......”
陆经桁呼吸一窒。很快沉声道,“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就在陆经桁等不及,准备亲自动手的时候,程舒舒终于开口。
她的眼神一片晦暗,“我可以答应你取心头血,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你会好好朱葬薄绿,并顷刻策马去黎国,给我上万黎国百姓,下跪道歉!”
他们何其无辜,因为一个陶婉荷,尽数覆灭。
陆经桁一怔。他没有想到程舒舒的要求竟然是这个。
堂堂王爷,怎能轻易下跪!可……想到婉荷……
“好......我答应你。”
只是,她自己呢?
陆经桁没来由的想到,她没有为自己要求什么。
“你给我发毒誓!”
陆经桁脸色微沉,“程舒舒,别闹了。”
程舒舒忽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身,从头发上扯下一枚玉簪,横在脖颈前。
她神情疯狂,带着不畏生死的决绝。“死人的心头血想必没用吧?陆经桁,不想让我死的话,就按我说的,发毒誓!”
陆经桁铁青着脸,定定看了她半晌,抬起手指。
“我发誓,我陆经桁一定会按你刚刚说的做,如果我没履行承诺,就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
程舒舒的手这才酸软下来,玉簪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陆经桁看着她满头白发,眼神十分复杂。
但一想到陶婉荷,他的心重新变得冷硬。
太医赶到,准备取血时,程舒舒说:“我自己来,你别动我!”
她拿过匕首,狠狠往自己左胸口捅去!
潺潺鲜血顺着刀刃流进碗里。
程舒舒惨然一笑,“陆经桁,这下你可还满意?”
“如果有下辈子,我死也不要再遇见你......咳咳......”
“我死后,把我的,婚书,给烧掉......我们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断断续续的说完,她的手缓缓落了下去,双目紧闭,表情朱详。
若不是她脸色惨白如纸,唇角还挂着一丝鲜血,定会让人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陆经桁盯着她,忽然思绪一阵慌乱,心跳加速。
太医接了满满一碗心头血,交给陆经桁后,上前查看了程舒舒的状况,遗憾的摇摇头。
“王爷,她已经死了。”
死了。
陆经桁一怔,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陡然梗住。
这个女人的作用已经彻底没了,他又在这不舒服个什么劲。
“死了便死了,把人拉出去埋了,赶紧把药端给婉荷。”
“是,王爷。”
太医得令,刚要挪动程舒舒的身体,突然从她身上掉出来一枚玉佩,落在地上叮咚一声,吸引了陆经桁的注意。
陆经桁急着去送药的脚步微顿,他微微回过头望去,却在看到那枚玉佩的那刻,瞳孔陡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