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禾
简介:他又匆匆忙忙从灶屋里拿了瓢和碗来,当场舀了两碗,递给子汀。“快尝尝,可好喝了。”子汀看他片刻,眉间蹙起,垂眸抿了口水。这味道……她一把打掉陶碗,匆忙走进主屋。碗里加的不是青荣果汁,而是青棘果,这汁子会让人昏睡不醒。这家的夫妻二人竟起了歹心!子汀推门进屋,却发现屋中没有妇人身影。程川听到动静掠出屋子,直接捏住了望生的脖子,冷声道:“为何下毒?”望生又惊又骇,脸色紫涨,他断续道:“没……我…我不知道……”
夜色深深,村子里一片紧窒的安静。
蓁蓁从睡梦醒来,小声啼哭。
扈昌是唯一一个跟蓁蓁一起躺在床上的人,他揉揉额头,习惯性地要去拿自己的酒葫芦,但是有伤在身不鞥饮酒,于是作罢。
他看了看孩子的情况,低声道:“没拉没尿,应是饿了,师妹?”
子汀淡声道:“怎么不叫你身边的弯弯?她才是你托付的照顾孩子的人。”
“但最喜欢蓁蓁的是你啊。”扈昌道,语含笑意。
子汀哼了一声,摸黑将襁褓抱起,出门找望生家的妇人。
弯弯早被吵醒了,看着子汀的背影,嘴角抿了抿。
子汀推门出去,发现素娘就站在门外,惊讶道:“阿妹怎么还没睡?”
“我刚给我家宝儿喂了奶,想着小阿晴可能也饿了,就来看看。”妇人搓着手,笑道。
子汀道:“那正巧,你快喂喂阿晴吧。”
素娘接过孩子,进正屋里去喂奶。
子汀正要跟进去,望生从后院过来,提着一大桶水,对她笑道:“这两日夜里也闷热,我想着你们晚上怕是会渴,特地打了水,还兑了点青果汁子,酸酸甜甜可解暑了,你们尝尝。”
望生语气极是热情,子汀倒不好转身就走,说道:“谢了,这么晚还麻烦你们,实在抱歉。”
“你们是客人,应该的,应该的。”望生笑的憨厚。
他又匆匆忙忙从灶屋里拿了瓢和碗来,当场舀了两碗,递给子汀。
“快尝尝,可好喝了。”
子汀看他片刻,眉间蹙起,垂眸抿了口水。
这味道……
她一把打掉陶碗,匆忙走进主屋。
碗里加的不是青荣果汁,而是青棘果,这汁子会让人昏睡不醒。这家的夫妻二人竟起了歹心!
子汀推门进屋,却发现屋中没有妇人身影。
程川听到动静掠出屋子,直接捏住了望生的脖子,冷声道:“为何下毒?”
望生又惊又骇,脸色紫涨,他断续道:“没……我…我不知道……”
子汀跳上房顶,看到小路上素娘抱着孩子,一手捂住孩子的嘴巴,脚步匆匆。
原来进屋是障眼法,这妇人趁着她和子汀说话,绕至后门,出了院子。
她足尖轻点几下,一把揪住妇人,抢过孩子,
蓁蓁小脸苍白,呼吸急促又不断呛咳,显然是被憋得不轻。
子汀心疼不已,赶忙为她输入一点点温养灵力。
小小婴孩才终于顺过气来,却也没哭,一双大眼睛含着一包泪,竟对子汀露出一个笑容,好像安抚一般。
子汀一怔。
这孩子才一个多月大,但时不时便会露出些属于成人的复杂的表情和目光,似乎是对周围事物是有认知的。
她正想着,被她踹倒的素娘又爬起来,哭叫着要抢孩子。
子汀大怒,直接给了她一个窝心脚。
素娘趴在地上,又是恐惧,又是悲戚,又是狂乱,哭喊道:“我不想的,我也不想害你家孩子,但是闾长要拿我家宝儿当诱饵,引诱凶兽下山。我宝儿才两个月大,我怕啊,凶兽吃人不眨眼,我家大儿就是被它吃了,上半身没有了,只剩下两条腿。”
子汀闻言有些惊住。
来救人的神裔,竟要绑架婴孩当诱饵!
素娘的哭喊凄厉尖锐:“你这孩子弱成这样,肯定养不活,为什么不替了我家宝儿?为什么?”
子汀当即又是一脚踹上去,厉声道:“再敢咒我家蓁蓁,我就把你儿子掐死在你眼前!”
素娘面上的恐惧终于大过癫狂,噤声了。
周围有人家提灯出来,惊慌地问道:“怎么有哭声?是凶兽来了吗?”
“凶兽?凶兽来了!”夜色暗沉,火石和油灯的光芒太弱,人们看不清情况,只听到“凶兽”二字,恐慌蔓延。
眼见要惊动更多人,子汀赶忙喊了一句:“凶兽没来,有人犯了夜游症,已经好了,大家都回家吧!”
她半拖半抱着素娘,走回望生家。
望生已经被制住,其余老少皆被程川锁在屋里,不敢出声。
子汀将妇人扔在院里,说了事情原委,问道:“明日闾长要来他家要人,怎么办?”
程川目光冷冷,想了想说道:“连夜离开,明天看那几个神裔能不能把凶兽引出杀掉,若能,我们把扈昌小阿晴几个安置在那些荒芜村子的空宅子里,若不能,我带你们去找我阿姊,把小阿晴几个放到她那里,你我再来山上。”
扈昌的腿和小阿晴的身体最多能离开子汀三日。程禾所在的野雁滩离这里有半日路程,程川觉得自己和子汀将抓紧一些,应该是赶得及回去的。
至于见岁安是否安全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柳儿村里的神裔明显更加凶残,危险。
时间更早一点,太阳尚未落山之时,野雁滩旁的丛林中,姒武盯住了小塘。
小塘的身子微微发抖。
向司暴署举告时,小塘为那高阔官署、倨傲官吏所吓,又心中含着对金果一家,乃至整个村庄的恨意,一度想要把岁安在他们村中的事说个干净。
她知道官府是禁止民间制盐贩卖的,渔村里闾长也多次强调过,私开制盐作坊是大罪,涉事的人都得被押到神庙,生祭给常仪大神。
小塘和哥哥没有在作坊里做过活,小塘自己又是举告之人,有功无过。
等程禾被抓,她拿了二百彩贝的赏钱,跟哥哥一起去城里生活,谁管渔村众人死活。
但是脑子里浮现熟悉的村人,绑成一串,被送到神庙的高台上,一个个砍头砍脚,血流如注的场景,小塘还是打了个哆嗦,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她把原本的话咽下去,说自己是在乡间路上偶遇了程禾,看到她跟一群骑马坐车的男人在一起,说是要往南去,要制盐。
这话一出,不知为何,那名为姒庚贵人立刻就相信了,带上她南下寻找程禾。
如今姒武问她岁安的事,小塘也只能说:“奴…奴只是路过看了几眼,只记得那人年轻,穿着贵重的深色罗衣,骑大马,身边的仆从也骑大马,他们看起来,看起来都很凶,带着刀剑。”
她强调了岁安等人的不好对付,希望这几个贵人能小心一点。
堂兄姒武问道:“那人腰上可有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