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暮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裴烨在用身体一下一下地猛撞卫生间的门。
她往房间里面瞅了眼,看到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男人,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爆头的,但是看着有点眼熟。
很快,梁朝暮跟裴烨说:“我给酒店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拿钥匙——”
梁朝暮的话还没说完,卫生间那道木门,就被裴烨生生地撞开了!
梁朝暮当时就看傻眼了。
不过显然,裴烨这会儿根本就没有功夫搭理梁朝暮,他只想知道祝水北到底在没在里面。
门被撞开之后,他顾不上肩膀和手臂那边传来的疼痛,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祝水北气若游丝地趴在浴缸边上,身上湿透,花洒里的水还在不断地从龙头里面洒出来。
裴烨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关掉了水龙头,她开的还是凉水。
然后,他迅速抽过架子上的浴巾,将浴巾裹在祝水北的身上。
这一下,让祝水北整个人立刻处在惊慌和紧张当中,她沉重的眼皮子耷拉着,所以并不知道将浴巾裹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裴烨,条件反射地要推开靠近自己的人。
裴烨将祝水北从地上抱了起来,轻声对她说道:“小水,是我,裴烨。”
熟悉的声音传入祝水北的耳中,刚才还像只凶猛的小兽的祝水北逐渐放弃挣扎。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裴烨的衣服,像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说道:“你怎么……才来……”
说完这话,祝水北一头栽进了裴烨的怀中。
“小水?”裴烨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脸色泛红,嘴唇却惨白,身上又冷又热的,情况很糟糕。
他分秒耽误不得,很快便抱着祝水北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停了下来,对想帮忙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梁朝暮说:“把浴袍拿过来,盖在她身上,别让人看到是她。”
“好。”梁朝暮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裴烨说什么就是什么。
拿了浴袍过来盖在祝水北的身上,把上半身盖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不会有人看得清她的脸。
而后,裴烨又跟梁朝暮说:“找个医生来,别让他死了。”
梁朝暮猛地点头,的确是不能搞出人命来,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但是梁朝暮没想到裴烨后面一句话是:“这么死,太便宜他了。”
……
裴烨让人重新开了一间套房,抱着祝水北进去了。
要把人放在床上的时候,怀中的人却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不愿意松开。
裴烨声音放柔地对祝水北说:“小水,已经安全,你先躺下,我给你换干净的衣服。”
她身上湿透了,穿着湿衣服很容易感冒。
祝水北却不放手,迷糊不清地说:“裴烨……我……我好热……”
彼时,裴烨低头,发现祝水北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红润许多。
他伸手去触碰她的额头,担心她感冒,但是手碰到她的额头,她便下意识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贴在脸上。
她的脸滚烫滚烫的,他的手温却是偏凉的,所以脸颊贴着他的手,会觉得很舒服。
在得到短暂的舒缓之后,
,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很痒,很难受。
而裴烨
几乎是瞬间,裴烨就知道祝水北这么反常的原因是什么。
他眼眉中透出的寒意像是从深潭中浸润过的一般,若非此时还要留下来照顾祝水北,他可能现在就折返回去弄死那个男人。
在裴烨那一秒钟的思考时,祝水北便
是比那次她喝醉了,主动亲他,还要不容拒绝,恨不得立刻撕开他衣服的那种架势。
裴烨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却也只用了半秒钟的时间思考,就将祝水北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摘了下来,随即,将人扛了起来,大步走向浴室。
凉水从头顶浇下来的时候,祝水北整个人在清醒和混乱之间徘徊,大一口水呛入口鼻,生理性疼痛让她蓦地睁开眼睛。
紧接着,冰块被投入浴缸之中,冰凉的温度刺激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她打了个哆嗦,手抓住湿滑的浴缸边缘,想要从冰冷刺骨的浴缸里面出来,却又一下子滑进了浴缸里。
好难受。
身体内的火热与浴缸里面的冰凉的极端温度刺激着祝水北,让她逐渐清醒过来。
随后,一双健硕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挣扎的边缘拽了回来,“清醒了吗,小水?”
她说不上话,只是狠狠地咳嗽着。
急喘的呼吸逐渐归于平静,祝水北的意识也渐渐回归脑海。
待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是裴烨之后,祝水北脑子里面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了,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裴烨的手臂上,刺痛着他的肌肤。
“裴烨……”她的力气只能让她喊出裴烨的名字。
他终于来了。
她刚才在房间里面,差点被那个男人……
她反抗着,手胡乱地抓到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砸向了那个男人的脑袋……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走到门边,又担心那个人的下属在门外。
所以,她把自己反锁在了卫生间里面。
她想,裴烨一定会来的。
只要等到他来……
裴烨抬手,抹掉了祝水北脸上的泪水,安抚道:“我在,我在,别怕。”
好像再多的言语都没办法安抚此刻浑身都还在颤抖的祝水北,这也是裴烨第一次看祝水北哭得这么凶。
她的身子紧紧地蜷缩在浴缸里面,问裴烨:“他们给我……下了什么……我好难受……我……”
祝水北不知道怎么跟裴烨描述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裴烨,说着她很难受。
浴缸里,是祝水北光洁圆润的肩头,是她纤细修长的双腿,礼服的领口已经被扯坏,那一条撕痕从领口到小腹。
裴烨瞬间收回目光,喉结不自觉上下翻滚,下意识咽了口水。
他重新扯了条浴巾,从脖子那边给祝水北裹着。
他说:“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