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箴言
简介:|陆箴向来是不信怪力乱神那一套的,他只信想要什么就伸手去够,能不能得到是他的本事,一切都像神明许愿祈求,那也是他穷途末路时妥协了。不过此时此地,何必要将话说得那样无情。陆箴垂眸轻笑,他道:“我许愿祈祷母亲来世能安稳一生。”这些话在京城里需三缄其口,在这山野之间他才能宣之于口,让它随着河水流逝。“公子母亲已经不在了吗?”言修聿可惜地拧眉,她以为陆箴家中父母双全,是个出身美满的公子哥
陆箴向来是不信怪力乱神那一套的,他只信想要什么就伸手去够,能不能得到是他的本事,一切都像神明许愿祈求,那也是他穷途末路时妥协了。
不过此时此地,何必要将话说得那样无情。
陆箴垂眸轻笑,他道:“我许愿祈祷母亲来世能安稳一生。”
这些话在京城里需三缄其口,在这山野之间他才能宣之于口,让它随着河水流逝。
“公子母亲已经不在了吗?”言修聿可惜地拧眉,她以为陆箴家中父母双全,是个出身美满的公子哥。
“许多年前就不在了。”
“真是可惜,”言修聿轻声道:“我还想见见公子的母亲,想看看她是何许人也。”
陆箴不解:“为何?”
言修聿撑着膝盖起身,“我总觉着,公子的母亲是个不同凡响的人,她的相貌应当和公子相像,性情也同公子一般温和,公子擅茶艺和棋艺,公子的母亲想来也是善于此道的。”
她所说的不错,陆箴的母亲确实容貌出众、性情温和,她的茶艺和棋艺不输于此时的陆箴。
只是她口中的陆箴,只那性情温和一点,就和他自己相差甚远。
“姑娘与我相识不久,便如此笃定了?”
“也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想,”言修聿目送着花灯流走,“我想公子的愿望早已实现了,公子如今长成如此的模样,也少不了公子母亲的庇佑。”
嫦娥
倘若逝者忘却前尘,那转世托生、庇佑生者自然是情理之中,可假若怨恨未消,那逝者又怎会轻易放下,怎会了却前尘进入轮回。
可此情此景说这些话难免扫兴,于是陆箴抿唇朝言修聿笑了笑,轻声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中秋这晚的月亮是最适宜赏味的,陆箴在京城时习惯在高楼上赏月,家中兄长常邀他一同赴宴,王孙公子们共聚一处,喝酒投壶,好不快活。
京城的摘星楼名不虚传,低头能俯瞰全城风景,昂首便可观摩漫天星月,近得仿佛一伸手便能摘下那一轮圆月。
今年他不幸落难,在这山林之间赏月,行于竹林之间,耳畔流水之声不息,倒也别有一番质朴清列的风味。
月光照亮了他们回去的路,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朦胧月色,路上不平的缺陷也被一道照亮了,陆箴勉强看得清地上了坑坑洼洼,言修聿就不比他灵敏了,不时被脚下的泥坑绊倒。
陆箴瞧着她费劲,便伸手道:“阿聿扶着我走吧,免得受伤。”
缕缕跌跤,言修聿正提着衣摆烦闷呢,陆箴主动帮她,反倒解了她的麻烦,于是她欣然抬手搭着陆箴的手腕,道谢:“多谢公子。”
“阿聿是不习惯在夜里走路?”
“有些吧,”言修聿语气里有些恼:“也有些是小时候夜里点油灯看书把眼睛看得不大灵光了,长大之后看东西一直不大清楚,夜里走路更是颠簸。后来外出游历,也总因夜里看不清东西给身边人惹麻烦。”
“阿聿过去游历曾去过哪儿?”
“许多地方,最北到过塞外,最南到过岭南,往东也曾出过海,往西险些就要去了西域。”
谈及过往四处游历的事,言修聿话中总是藏着怀念和欣喜。
于陆箴而言,这些都像是一辈子不得实现的幻影,他难掩羡慕之情:“阿聿去过的地方比我两辈子去过的地方都多。”
“那也未必,”言修聿轻巧跳过一个土坑,“公子的日子还长着呢,往后会去到哪,谁又能在这时预料到。况且公子在京城长大,我还未曾到过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