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创卫……许言想起自己前两天才写的汇报材料——为了配合市里的创卫工作,交警部门开展了“除隐患、查违法、保安全,路面交通综合治理行动”,其中就包括“严抓酒驾醉驾30天大攻坚”。市区各交警大队、执勤大队在辖区内重要路段、酒驾醉驾高发区域都增设了盘查卡点,称得上是近年来最严格的执法行动。同事跑外勤、许言写汇报。这才第一周,大家还有得熬呢,许言想。
严抓酒驾醉驾30天……去指挥室的路上,许言还在念叨这事儿,严抓酒驾……30天……酒驾……酒驾?!许言突然想起什么,她急忙跑回自己的二楼办公室。还好,没人。许言反锁上办公室门,给周允打了个电话。刚响一声,电话就被接通。
“怎么了?”周允问。
“潘睿的死亡现场,你去看过吗?”
周允无奈:“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再谈吗?”
“不,我需要确认一些信息,这很重要!你相信我,我不是要浪费你时间,我想知道你在潘睿的死亡现场看到过什么。”
“……就车和车库,人早就被家属送去医院了,所以那个现场除了看看环境也没太多其他东西可看。”
“我记得你说过潘睿是应酬后回去的,他喝了酒,所以在车里睡着了?”
“对,他父母说的,当晚他有饭局。”
“当晚为什么没发现他出事?”
“年纪大了睡得早,卧室也不在同一层。”
“那第二天早上潘睿被找到的时候睡在哪个位置上?”
“据他父母说是驾驶位。”
“这就有问题!”许言几乎要喊出声,“全市的交警为了配合市里创卫都要在重点时段查酒驾,这个执法行动是从周一开始的,以我们设置卡点的密度和执法力度,潘睿根本不可能自己酒后驾车回家!”
“……所以你觉得当他的车开回滨河别苑的时候,车里不止一个人?”不愧是刑警,周允的脑子转得也挺快。
许言确实是这么想的,她认为一定有那么一个人,开车把潘睿送回家,然后关闭车窗、打开空调,把睡着的潘睿单独留在了密闭空间。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把潘睿挪到了驾驶位。如果潘睿不是在驾驶位被发现的,许言还愿意相信这个人可能并不清楚一氧化碳中毒的风险。潘睿虽然身高不足一米八,体重也和正常成年男子无异,但要把一个毫无行动能力的成年人从车里搬出来,对任何人的体力都是考验。
“所以一开始我觉得那个人也许没办法把潘睿送到卧室,不得已才让他在车里睡觉,造成这个后果都是意外,但他却给潘睿换了位置,因为……”
“他想掩盖自己的存在。”周允打断许言的话,给出结论。
许言安静下来,她不确定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兴奋于自己猜对了,还是遗憾于自己猜对了。毕竟没有警察会希望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谋杀案。
“你也觉得……”许言谨慎地询问,“这不是我毫无根据的猜测对不对?”
“猜测是合理的,”周允说,“但查案需要证据,死者应该已经被火化了,从他身上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现在就在交警队,我有借口要到滨河别苑路口的监控,明天上班后我也会想办法去找一找执法记录仪,看有没有拍到潘睿的车,”虽然希望渺茫,但许言决定一试,“我还想去问一问周四那天跟潘睿一起吃饭的人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