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盼瑶
简介：“就是这样，只不过我看那身形挺熟悉的，但是他的脸整个蒙了起来，估计就是再撞上我也认不出，民警叔叔，我妹妹的被子还能找回来吗？那床被子是妈妈今年新给你妹妹做的，崭新的十斤棉花，全家的棉花票攒了两年才凑出来的，叔叔，您帮帮我们吧！”实在没想到顾盼瑶什么都往外面说，王招娣一时来不及捂住她的嘴巴，一时间对上好几双探究的目光，王招娣心里有点慌。“咋回事？盼瑶丫头，你记错了吧，那棉花票明明是你妈挨家挨户换的，怎么就成了攒了两年了？”
受教了！
听了好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顾盼瑶佯装刚刚出来恰好撞上民警的样子，有些怂包的站到王招娣的身后，综合了一下刚才众人的说辞，给民警引领了一条康庄大道。
“就是这样，只不过我看那 身形挺熟悉的，但是他的脸整个蒙了起来，估计就是再撞上我也认不出，民警叔叔，我妹妹的被子还能找回来吗？那床被子是妈妈今年新给你妹妹做的，崭新的十斤棉花，全家的棉花票攒了两年才凑出来的，叔叔，您帮帮我们吧！”
实在没想到顾盼瑶什么都往外面说，王招娣一时来不及捂住她的嘴巴，一时间对上好几双探究的目光，王招娣心里有点慌。
“咋回事？盼瑶丫头，你记错了吧，那棉花票明明是你妈挨家挨户换的，怎么就成了攒了两年了？”
“是啊，我家还换给她一斤呢，我家小儿子今年棉袄里面都是拆了两个旧袄子凑的。”
“还有我家，我娘今年说王婶把棉花票换走了，都没给我们姐弟三个做棉袄，我们的袖子都是接了一截子，因为这还被同学笑话了好多天。”
不等所有人把话说完，顾盼瑶脸上无比震惊，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的询问道：“妈····她··她们说的是真的吗？您不是说家里攒了两年的棉花票都做了妹妹的被子，没有棉花票，不得已才叫我穿死去爸爸的棉衣的吗？”
身上穿着顾长山生前棉衣里面的棉花，顾盼瑶不害怕她甚至是暖洋洋的，就好像爸爸一直还陪在她的身边，每天下班回来，依旧把她驮在肩头骑马。
但是，王招娣把应该属于她的棉花，全部贴补给张家的父女，不仅是动了她的利益，更是用刀在划伤她的心。
“什么？”
“穿死人的衣服？王招娣，盼瑶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怎么能这样？”气极了的林奶奶，不可置信的用力敲着手里的拐杖。
满院子的邻居，看向王招娣的眼神统统都变了，能为了给继女做一床新被满院子用粮票换棉花票的人，给亲生女儿穿的，竟然是去世丈夫的棉衣。
人死了留下的衣服，很少有人会再去穿，不仅仅是忌讳，同样的也是对遗已故人的尊重与敬畏。
“不是···不是····这孩子说错了，记····记差了····没有的事····”王招娣伸手扯着顾盼瑶就往家里推，不耐烦的喊道：“死丫头，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穿死人衣服了，赶紧回家去，你还嫌不够添乱吗？”
刚刚找回一点女儿小时候的童真，这会儿就被女儿给挖了一个坑，王招娣心里嫌烦的情绪，大于欢喜的瞬间。
现在只觉得，顾盼瑶这个闺女生来就是克她来的，三年里因为这孩子家里闹了多少次，这一年多刚有些缓和，这又开始闹妖，就一个棉袄也要拿来说事情。
“怎么记错了？”顾盼瑶不依，脸颊上面泪珠滑落，伤心的哭诉道：“不是您说的，穿我爸爸的衣服不丢人吗？不是您说的，我穿着我爸爸的衣服，就会离我爸爸最近吗？不是您说的，旧棉袄外面套上新布别人也看不出来吗？现在为什么要说我是在撒谎？
凭什么？我现在就正明给大家看看，我从小就没撒过慌，我不是撒谎精！”
“刺啦····”
顾盼瑶左手用力扯动右边的袖子，露出里面早就泛黄的棉花，高高的举起来给大家看。
“我没撒谎，我穿的这件棉衣，就是您用爸爸的棉衣改的。我可以穿爸爸的棉衣，那是我爸爸的，我不害怕。可是····可是·····”顾盼瑶倔强的用手背擦掉双眼的泪水。
隐忍的咬着嘴唇，满眼泪水的质问道：“您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妹妹可以做新棉被，为什么我连一件新棉袄也没有，哪怕是旧棉袄续上新棉花改的呢？
为什么就连这些都不能给我？明明张叔叔和妹妹是住在我爸爸的房子里，为什么我要过的像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外人，妈····妈····您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是不是您真的不爱我···不喜欢我····？”
顾盼瑶做戏做全套，双膝着实用力的跪在地上，当着院里众人的面，祈求的等着王招娣的回答。
做完调查还没离开的两位民警，一时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总觉得这会儿走了，差点意思。
“这···我······”王招娣着实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件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公平，可是家里一共就只能拿出这些东西来，做了园园的棉被就做不了盼瑶的棉袄。
园园身体又娇弱，冬天这样冷，没有新棉被园园少不得又要生上几场大病。
思索再三，王招娣觉得她自己没有错。
“你这孩子，园园身体弱，需要新棉被，你那棉袄明年再做就好了，不大的事情，你闹什么闹？一点没有园园懂事，亏你还是做姐姐的。”
此话一出，纵使院子里都是住了多年，互相了解的老邻居，也不由得喧哗起来。
大家都知道王招娣偏心张园园这个继女，却不知道竟然已经偏心到了这个程度。
“这是亲妈说出来的话吗？”
“王招娣，有你这样做事不公平的吗？你说那张园园懂事？我们大家怎么没看见，她今天和陈家小子在地窖里干什么了？就这还懂事，真是笑话了。”
“可别说了，你们刚才见没见史老婆子那德行，说不准张园园和史老婆子家的大金孙也有牵扯呦~”
“我的好孩子啊，你妈偏心眼子，你快站起来，这雪地又凉又湿，怪就怪你爹撒手走的早，这可怜的孩子呀！”
离着顾盼瑶最近的两个大妈，一左一右架起来明显哀思过度，此时已经哭不出眼泪呆呆的顾盼瑶，搀扶起来的那一刻，更多的又是阵阵叹息。
“这孩子，你怎么这样轻，王招娣说不准饭都没给这孩子吃饱饭，真是可怜见的·····”
提到这个，顾盼瑶可就哭不下去了，正好眼泪流在脸上冰凉的厉害，再哭下去，眼睛瞎不瞎不知道，脸肯定得冻坏了。
她适时期期艾艾的开口，委屈巴巴的道：“吃····吃的饱，一顿半个窝头，我每一顿都有半个窝窝头，可香了。”
半个窝窝头，十六岁的额大姑娘了，一顿饭就给半个窝窝头，即便是后院最穷的滕老头家里，那孩子一顿也能吃上一个窝窝头啊！
王招娣人都傻了，怎么就扯到窝窝头上面去了，而且怎么好像所有人都恨不得上来给她一个耳刮子？
“那什么。”两位民警也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的打断大家的议论，十分严肃的说道：“你们刚才说的作风问题，那两个当事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