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屿和曹宛辞到祁家老宅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祁母袁若姝特意给家里的佣人放了一天假。
儿媳妇第一次上门,家里一大堆佣人围着,会让儿媳妇觉得不自在。
袁若姝提前备好午餐要用的食材,就早早在大厅门口等着他们来。
老宅门口,祁屿将车钥匙扔给等在一旁的管家,牵着曹宛辞的手进了院子。
后面的管家停好车,没再去大厅,直接去了后面的佣人楼。
祁家老宅是一栋辉煌的别墅园。
院子里布局精致,花香怡人,穿过一条雅致的长廊,就到了大厅。
大厅门口,见到他们两个,祁母脸上堆满笑容,热情上前。
“终于到了,快来,快进屋。”
祁屿颇有些受宠若惊。
他老妈对他难得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
正要抬脚迈上台阶进大厅。
就被他老妈手肘无情一推,挤到后面去了。
而他那热情欣喜的老妈,则是拉着他老婆,进大厅了。
被“遗忘”的祁屿瞅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抬头间,对上了一旁祁父的视线。
祁霄带着几分打量的目光在祁屿身上转了一圈:
“我以为你娶了老婆,家庭地位就会高过你老爹我了。”
祁屿:“……”
祁霄理了下袖口,瞟了自己儿子一眼:
“现在看来,这个家的地位,还是你垫底,焦虑了一两天,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祁屿:“……!”
说完,不顾透心凉的祁屿,祁父意气风发地进屋了。
祁屿无奈地抵着额角,再次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大厅里。
袁若姝拉着曹宛辞坐在沙发上,“晚晚,你和祁屿结婚仓促,这小子对你可好?在华庭公馆可适应?”
听到祁母这声“晚晚”,曹宛辞神色顿了下。
余光中,祁屿手插着兜走了进来。
他视线在周围掠过,坐在了曹宛辞左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
“挺好的,伯母。”曹宛辞回道:“一切都习惯。”
祁母拍了拍她的手。
“习惯就好,不过你跟祁屿证都领了,是不是也该改口了?”
曹宛辞下意识看了眼祁屿。
正好撞进他深邃的墨眸中。
男人唇角嗪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正定定地看着她。
曹宛辞移开目光,红唇开阖,喊了声,“妈。”
祁母“哎”了声,随即拿出备好的见面礼。
丝绒锦盒中,是一只上好的羊脂玉手镯。
祁母拿着手镯,拉着曹宛辞的手,就要戴上去。
“妈,这个东西我不能要。”曹宛辞及时推拒。
她跟祁屿的这场婚姻,不知道能维持几天,着实没必要牵扯太多。
不然,离婚的时候,又会纠缠不清。
袁若姝态度坚决,不顾曹宛辞的反对,直接戴到了她手腕上。
“晚晚,这是当年我婆婆给我的见面礼,今天我再把它交给你,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妈的一点心意。”
说着,袁若姝又加了句:
“当然,这镯子年份久,能算得上古董了,可能不符合你们小姑娘的眼光,你要实在不喜欢,改天妈带你去买新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曹宛辞要是再推辞,就是不给袁若姝面子了。
看着腕上色泽通透、触感温润的羊脂玉手镯,她勾唇轻道:“不用妈,我很喜欢。”
见她收下,袁若姝终于放下了心。
这手镯,是祁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是祁氏家族认可儿媳的象征。
更是代表被赠予手镯的女子是祁家下一任女主人的信物。
祁母的见面礼是家族信物。
祁父的见面礼就更简单粗暴了。
直接将一摞房产证推到了曹宛辞面前。
“晚晚,爸也没什么好东西,手底下最多的,一是钱,二是房子。”
他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祁屿,继续说道:
“至于钱,祁屿这小子有的是,爸爸就不跟他抢了。”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一摞房产证。
“这些房子你收着,哪天华庭公馆住腻了,就去这些别墅住,换换环境。”
曹宛辞:“……”
这种顶级豪门,出手都这么阔绰的吗?
见面就送别墅,而且一送还是一堆?!
曹宛辞诧异转头看了看祁屿。
如果她并非是因为需要挡箭牌才找上祁屿,就这么一大堆将近二十套的豪华别墅,就能让她原地登上人生巅峰了!
祁屿看着她惊诧的目光,嘴角的弧度不由增大,眼底藏着几分浅浅的宠溺。
“爸出手就是大方,晚晚,还不拿着?”
曹宛辞嘴角抽搐两下。
目光重新落在这一大摞房产证上,“谢谢爸。”
见面礼这一环节过去后,曹宛辞问祁母:
“妈,您怎么知道我小名是‘晚晚’?”
“这就涉及一些往事了。”袁若姝握着曹宛辞的手,眸色渐渐变得悠远。
“二十三年前的一天晚上,祁屿毫无预兆地发了高烧,我和祁霄紧急将他送去了华林医院。”
“陪着祁屿输液的时间中,我正好遇到了你妈妈,那时她刚出手术室。”
“我很想生个知冷知热又贴心的女娃娃,当时瞧着护士怀里精致可爱的小姑娘,就心头一热跟了上去。”
“病房中,你妈妈给你取了‘曹宛辞’这个名字后,紧跟着给你定下了小名。”
“由于你是晚上出生的,就取了‘晚晚’这两个字,正好也和你名字中的‘宛’同音。”
当时袁若姝在看到刚出生的曹宛辞时,就莫名地有种很喜欢的感觉。
当时在病房中,她还亲自抱了抱小晚晚,看着臂弯中乖巧熟睡的小婴儿,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由于曹父曹母当时只是华林医院的借调医师,不久就离开了湘城。
从那之后,祁母就没有再见过曹宛辞了。
直到八年前,曹父曹母因公殉职,当时在华林医院、甚至整个湘城引起的轰动都不小。
看着报道中熟悉的名字,祁母才再次想起了当年那个软软的小婴儿。
这几年,祁母有关曹宛辞的消息听到的并不多。
曹宛辞常年待在国外,就算湘城偶尔有关于她的消息,基本也都是她和傅景洲二人的感情之事。
每每看到那些报道,祁母都发自内心的觉得可惜。
同时更是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越发嫌弃。
这么好的姑娘,这个混儿子却抓不住。
现在想来,或许二十三年前,抱着小晚晚的那种莫名喜爱的感觉,就是早已注定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