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相柳搬过来之后,她是想让袁相柳去私塾读书的。
袁相柳是个读书的苗子,前世很晚才摆脱袁家,尚且还得了个秀才的功名,不然也没那个本事能在吕家做管家和管账。
如今早上这许多年,苏潇觉得考个举人甚至都不成问题。
袁相柳可比吕清河要聪明多了。
说不定趁年轻,还能得个官做。
不过想想自己现在那点儿银子,马上送袁相柳去读书是不现实的。
读个十天半个月,因为没有钱而荒废,还不如等一等,等到钱存够了再送他去。
到时候就能一直读,买书本什么的也不用省来省去。
读书是很费钱的,前世供过吕清河,所以苏潇知道。
而吕清河还是读了许多年,家中有许多存书的情况下。
袁相柳如果现在去读书,光是各种基础书本就要花上十几两银子去买。
必须得等苏潇生意稳定一些之后才行。
苏潇考虑至此,就先没有说这些事儿。
她不想空承诺,等钱存够了直接送袁相柳去读书还是个惊喜。
到了县城之后,苏潇先去市场里面逛了一圈儿,发现了几个空着的摊位在招租,便去管理处问了一下价格。
中间有个摊子,位置还算不错,两头都靠,而且摊子地方不小。
管事的给出的价格也还算是挺公道,苏潇两相讨论还了还价之后,以每个月五百文的价格租了下来。
拿到了契书,交了钱,苏潇又和袁相柳一起采买了些东西,最后才去了成衣铺子。
“老板娘,帮我把这件衣服改小一些,按照他的尺寸来。”
当初做这两件婚服就是在这家铺子做的,苏潇和老板娘算是熟络,进门后直接把袁相柳推给了老板娘。
老板还记得当时苏潇买婚服时一脸期待,两人还聊了一会儿,知道苏潇要嫁的是个读书人。
但见袁相柳瘦瘦小小,腿上还包着纱布,手也很粗糙,显然不像什么读书人。
老板娘心中难免起了好奇,一边拿尺给袁相柳量身,一边旁敲侧击的问。
“怎么婚服还要改,瞧瞧,苏姑娘你这相公瘦的,这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套进个人去,可是得好好改改。”
袁相柳摊开手臂老实站着,任由老板娘量身,听到相公二字,有些红了脸。
苏潇大喇喇道,“婚事吹了,这衣服他穿是大了很多,老板娘你可改仔细些,要穿着合身一些才行。”
“放心吧,我的手艺你还信不过?”老板娘一边答应着,内心一边波涛汹涌的八卦着,终究还是没忍住问。
“婚事怎么吹了?”
她还记得苏潇上次说日子都要定下了。
“没怎么,不合适就不嫁了。”苏潇在陈列柜前面来回打量着那些布料。
“我再挑选一匹布,你再给袁相柳做一身常服,正好两件一起做了,可要算我便宜一些。”
“放心吧,咱们这交情。”老板娘呵呵一笑,“也是,都说书生风流又薄情,最是挑剔,只怕瞧不中咱们这些下九流。真得了功名,也不会好好待你。”
“我瞧着你这小相公,老实本分,倒是真不错,这成亲过日子,还是得选个体贴会疼人的。”
袁相柳被说的面红耳赤。
苏潇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这误会也不好到处对外解释,万一传到袁家耳朵里容易节外生枝。
于是含糊过去,随手拿了一匹墨绿色的料子。
“就要这匹吧,做一身常服。”
她又拿了匹白色料子。
“这匹布做里衣,给我也做一身。”
“我这么捧场,老板娘你可得便宜点儿。”
苏潇不忘讲价。
衣服需要六七天的时间才能取,苏潇付了一部分定金,拿着票子,和袁相柳一起回到了村子里。
坐在马车上,没有车棚的遮挡,一进村子里两人就招惹了许多目光。
“呦,潇潇和相柳出门去了?这是去县城了吧?买什么去了?”
“这马车跑的是比牛车快呀,应该半个时辰都没用上吧?”
“买点儿成亲用的东西,顺便把户籍过了。”
苏潇没有隐瞒,与村民话家常。
“马车是挺快的,以后村上要是赶集用车都可以来找我,肯定给大家实惠一点儿。”
“那我可当真了,到时候去找你,可不许不认。”
“放心吧,刘婶儿,我是那说话不算话的人吗?算你两文钱一趟,比牛车都便宜!”
一路热热闹闹,被簇拥着到了袁家。
苏潇也没避嫌,直接背着袁相柳下车,给人送回了厢房里。
惹得跟来看热闹的婶子们一阵哄笑。
“这苏潇平时凶,关键时候真是会疼相公呀!”
“平时看着那么泼辣,没想到还知疼知热呢。”
“从小到大都没人疼,我可不得疼疼他?”
苏潇一点都不害臊众人打趣,一语双关的阴阳怪气,然后撇了眼站在旁边臊眉搭眼的王翠花,跳上了马车赶着回家。
距离摆酒席还要等几天,苏潇也不可能一直在家闲散着,毕竟这马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得快点儿用上。
于是,第二天她就赶着马车下乡去收猪了。
收猪是有很大讲究的,越是有经验的屠户,挑猪挑的就越准。
如今百姓更喜好的是肥猪,肥肉厚的最是好卖,价格也卖的高。
二百多斤的毛猪,也就能出个一百五六十斤的肉。
这生猪的选择尤其重要,毕竟讲好了的σw.zλ.价格那是不能变的,若是经验不足的,宰杀之后看肥肉出的不多,到时候就赚不了几个钱,有时候还要白忙活一场。
苏潇整整两辈子的经验,那是比老屠户还要精明的,走了两个村子,相中了一头不错的猪。
和主人谈了价格之后杀了,果然是膘肥肉厚。
这猪肥的让主人都意外,“姑娘这回可是得了便宜,这肉便是比别人家贵上一两文钱都肯定好卖。”
这猪看着其实也没有那么大,没想到杀了之后会这么肥。
要是早知道主人家肯定不卖这个价,还能留着自家杀。
苏潇也不是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也想结个善缘,道,“猪血我家人少吃不了,你可倒一小盆,蒸个血糕吃也好。”
主人家一听那个高兴,赶紧拿着自家的小盆儿过去倒猪血。
苏潇肯给点儿便宜,主人家也不是贪得无厌,倒了不算满的一小盆儿。
苏潇就地处理完了猪的内脏和下水,把猪肉一分为二,搬上了板车,然后付了银钱,驾着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