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延点了一支烟，一只手夹着烟，手臂搭在车窗上，和简星幼很随和的口吻聊天。
“云笙哥，苏最手上有个案子和房地产有关，想找你咨询一下。你现在有空吗？”
暮延笑说，“他一个大律师还能咨询我？”
“术业有专攻嘛！你就说你来不来。”
“现在？”暮延扫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
“就是现在。白天没腾出时间。你是在忙吗？我可是问过了，你刚弄了个大项目，这两天清闲的很。”
“调查的够清楚。这就过来，定位发我。”
暮延切断了电话，乔漫景坐直身体，自觉的说，“你把我放边上就行。”
暮延似笑非笑的看她，“不然呢？”
……不然呢？她难道还会自作多情吗？
乔漫景刚摔上车门，觉得还是该道声谢。谁知道暮延一脚油门，留给她的只有汽车尾气。
乔漫景看一眼周边，好在不是偏僻的地方。她打了一辆车到家已经接近十一点。
家里没有给她留灯。乔漫景进入客厅，顺利的摸到了落地台灯。
顾知华和宋莲的卧室门缝底下还能看到一点光，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敲门。
犹豫之间，顾知华猫着腰轻声轻脚的开门出来，被乔漫景一句爸喊得差点没了魂。
顾知华立刻无声的对她表情很凶。
乔漫景也察觉到自己好像是把他吓着了，忙要道歉。顾知华几步过来，把她拉到了书房，开了灯，将门关上，“你大半夜的在客厅干什么？”
乔漫景解释，“我从岳家上课刚回来。”
顾知华含糊点了一下头，“行了，那你上楼休息吧。”
乔漫景忙说，“爸，有个事我想请求你。”
顾知华没什么耐心的问，“什么事？”
“我外婆明天手术。我明天没有事，和明曦小姐约好的还是晚上过去。我想白天去看外婆。”
顾知华戴着一副边框眼镜，此刻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镜片之后，却有些寒光。
他抬手拍了一下乔漫景的肩膀，说，“明天我会亲自过去一趟，你就不要去了。你妈妈知道，又该不高兴了？你对爸爸难道还不放心吗？”
“爸，我只要看一眼就行。”
顾知华把手移开，语气变得生硬，“你明天真要没什么事，就帮你妈妈的忙，她经营一家教育机构，里里外外要招呼多少人？你妹妹也有自己的事业……”
“知道了，爸。”她已经知道顾知华的态度，再多说下去，也只是惹他生气。
“那我上去休息了，爸，你也早点休息。”乔漫景转身离开书房。
上楼之后，她洗了个澡，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拿出以前寥寥几个关于外婆的视频一直看。
看到半夜，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
简星幼给他发的地址是一家很有名的酒吧。
暮延到了之后，在卡座里见到了简星幼和苏最。
苏最戴了一副边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却又锐利。西装穿的一丝不苟，处处透着一股严谨。这大概是他们律师给人的统一印象，让别人一眼就知道这类人不好招惹。
简星幼把一杯调好的鸡尾酒推到他跟前，“给你点的，尝尝。”
暮延笑着垂眼看一眼，问，“我开车来的，你待会儿打算送我？”
简星幼直接说，“叫个代驾是有多麻烦？苏律也喝了。”
暮延笑一下，端起来，喝一口，放下来，说，“味道一般。”
简星幼调侃，“你就是爱喝烈酒。我那边还有个女朋友，你们聊正事，我一会儿回来。”
简星幼把空间留给他们。
苏最果然和暮延聊起工作上的一些疑虑，暮延也十分随和的解答他。
过了一会儿简星幼回来，坐下来问，“聊完了吗？”
苏最说，“正要开启另一个话题，正好你回来了。”
“是我不能听的吗？那我先走？”作势起身，苏最抬手按了一下她的手臂，“本来也没什么你不能听的，快坐下，别折腾了。”
简星幼便又坐下来，眼尾若有似无的从暮延身上略过。
苏最说，“我家里有个小侄女，才六岁，对传统戏曲很有兴趣。听说岳总有这方面的朋友。”
“听说？”暮延夹着烟吸了一口，那烟刚烧了一小截。
苏最解释，“只是听星幼提了一嘴，说你上次带的那位女伴是位昆曲演员。”
暮延瞥一眼简星幼，说，“苏律怎么不直接找她？”
苏最不解的看一眼简星幼，“你不是说和她不熟？”
简星幼笑说，“对啊，我本来就和她不熟。还是云笙哥和她熟一点，是吧？”
暮延似笑非笑的说，“谈不上多熟。不过苏律想要我引荐一下倒没什么问题。”
苏最笑了笑，说，“那最好不过了。还得麻烦岳总。”
“苏律客气。”
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也该走了。
三个人出了酒吧，苏最叫的代驾已经到了。
他转头看向那二人，说，“要不然我先送二位回去？”
简星幼笑说，“瞧瞧，还真有人觉得你付不起代驾的钱。”
苏最忙说，“实在不敢。那我先走一步？实在是晚上还有些卷宗要看，下次再约。”
“好的，再见。”
等苏最走了，简星幼说，“外面怪热的，先去你车上坐一会儿吧。代驾快要来了吧。”简星幼一边说，一边寻到了暮延的车径自走过去。
等她走到跟前，暮延解了锁，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等暮延坐上来，简星幼吸了吸鼻子，清亮的眸子看着她，促狭一笑，“云笙哥，你这车里有女人的气味啊。我猜猜，乔漫景？”
暮延淡淡一笑，“你是狗鼻子？”
简星幼凑近一些，问，“你承认了？”
暮延坦然说，“从家里出来的，她给明曦上课，顺带捎了她一程。”
简星幼惊讶说，“明曦还在学？我以为她三分钟热度也该结束了。”
“是呢，还在学。”
简星幼笑眯眯的，“所以你就有更多机会和乔漫景接触了？”
暮延垂眼看她，带几分不正经的语气，“吃醋了？”
简星幼嘁一声，“我是怕你被骗。”
她要退开，暮延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简星幼呼吸放缓，内心似乎有些期待。但下一秒，暮延的手就松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