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然紧蹙眉毛,不断追问:“活不长是什么意思?”
陈妈声音颤抖地说:“为了给您拉生意,南小姐长期应酬,患上了胃癌了。”
“还没搬去乡下时,南小姐好几次躲在厕所吐血。”
“等到医生来看,只剩一年可活了。”
说着,陈妈的泪水就簌簌地落了下来。
沈屹然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低哑:“你这是在怪我?”
陈妈连忙摆手,不断摇头道。
“没有,我只是想求您将南小姐从乡下接回来……”
“乡下环境艰苦,南小姐的身体本就虚弱,长此下去,病情只会更加严重。”
沈屹然捏了捏眉心,冷声道。
“你为什么要替南夏求情?”
陈妈哽咽着说:“南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
“三年前……我被丈夫当街家暴打得半死不活时。”
“路人全是看热闹的心态,没一个人出手帮我。”
“是南小姐路过,拿起了地上的棍子保护了我,还帮我报了警。”
“她看我做事手脚麻利,便给我介绍了工作,我这才在了沈家当起了保姆。”
沉默半晌,沈屹然忽地冷笑出声。
“故事编得挺好的,你为了袒护南夏,甚至不惜编出这样一番谎话。”
“陈妈,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你既然想跪,那就守着南夏的房门口一直跪着吧!”
说完,沈屹然便转身离去。
南夏站在原地看着陈妈,想上前将她扶起,灵魂却一下被拉扯着离开了。
一路上,她看着沈屹然面无表情的脸庞,满心都是悲哀。
她这一生,只爱过小叔这一个人。
她和小叔,也曾有过相知相守的美好时光。
只可惜……那点情谊终究是在时光里一点点消磨尽了。
她不怨谁,也怨不了谁。
南夏自嘲一笑,飘得高高的,远远的。
第二天,总裁办公室。
沈屹然望着堆积如山的合同,出了神。
此时,邓助理轻缓推开了门,将咖啡放在了沈屹然身边。
咖啡的香气在办公室蔓延开来,沈屹然这才回过神,看似无意间问道。
“南夏认错了吗?”
邓助理小心翼翼地回道:“近期,没有南小姐的消息。”
“可能是乡下信号不好,发不出短信。”
“我立马赶去乡下,亲自看看南小姐的近况。”
沈屹然听闻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邓助理刚出办公室不久。
顾棠便身穿一袭红裙,提着保温盒来到了公司。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将手中的保温盒放下,柔声说道。
“屹然,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会被梦魇不断纠缠。”
“自从南姐姐房间的骨灰盒扔掉之后,我睡眠质量提升了不少。”
“已经很久没失眠了。”
沈屹然听闻后,起身抱住了顾棠的腰肢,柔声道:“那就好。”
南夏低头,压着心底的涩意摇头。
先前的十年里,南夏害怕打雷,每次都期盼着沈屹然能陪着她,关心她。
沈屹然始终对她保持着一种距离感。
从为主动亲近过她。
没想到,他的冷漠仅是针对她一人。
她以为自己会像以往一般心痛,可痛到现在,只剩麻木和疲累。
顾棠回抱住他,冰冷的指尖不断抚摸着沈屹然的发丝,呢喃着。
“屹然,你说南姐姐会怪我吗?”
“要不是我怕狗,强行要你留下来陪着我。”
“你和南姐姐一起养的旺财就不会因为车祸失血过多,错过抢救时机死掉了。”
南夏眼睫一颤。
她一直以为旺财是病死的。
没想到,是为了顾棠的一句话,让旺财生生错过救治机会,失血过多而死!
灵魂没有跳动的心脏,可南夏却觉心脏碎得四分五裂,疼得喘不过气。
“沈屹然,在你眼里,旺财的十年的陪伴,还敌不过顾棠的一句话吗?”
她嘶哑吼出声,可沈屹然罔若未闻,温柔的视线始终落在顾棠身上。
南夏抿住唇瓣,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嚎啕大哭。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沈屹然轻缓地将顾棠放开,接起了这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邓助理焦灼的声音。
“沈总,南小姐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