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鹤安
简介:如今想开了也好,她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反正两人现在分房睡,这四舍五入,就是合租室友,那她装扮装扮自己的房间,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顾鹤安对自己房中将要发生的变化浑然不知,从宫里出来,在刑部用了午膳,就跟着太子往城外去。一日过去,城外的流民比昨日又多了一些。两人骑着马,并肩而行,马蹄声在京城之外扬起阵阵尘土。他们刚一靠近,太子李承瑞就翻身下了马,紧抿双唇,神色凝重,眼底是对百姓疾苦的忧虑。
顾鹤安随着人流准备离开,忽然听见身后太子的声音。
他闻声回首,就看见太子往这边走来。
顾鹤安垂首行礼,“太子殿下。”
“你何时有空?父皇让你同孤一起。”李承瑞眼神中充满亲切与期待。
“那便今日,微臣今日有空。”
“今日?”太子一愣,心下觉着这时间有些赶了。
“明日微臣夫人回门,微臣得同她一起。”
“哈哈,那便今日。”
两人刚刚分开,顾鹤安再次被叫住。
“顾大人!顾大人留步!”
陈公公快步过来,面上急切,“陛下唤您过去一趟!”
等到了御书房门口,陈公公忍不住开口,“陛下此时心情不好,还请顾大人劝好生安抚一番。”
“陛下。”
顾鹤安径直进去。
陈公公所言不虚,皇帝此时心情确实很差。
坐在宽大的龙椅上,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一旁的太监和宫女们早就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宫殿内一片死寂。
见顾鹤安进来,皇帝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奴才们,不耐烦地挥手叫他们下去。
宫女太监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倒退着往宫殿外走去,脚步慌乱,唯恐惹了皇帝更加恼怒。
“鹤安。”
“微臣在。”
“你觉得太子如何?”
顾鹤安沉吟片刻,“回陛下,太子殿下仁厚聪慧,对朝中事务也颇为上心,适才约了微臣今日去城外探查流民之事。”
“可朕还没死!”
皇帝听闻最后一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臂一挥,将桌案上的奏折尽数扫了下去。
奏折如同纷飞的雪花般散落一地,纸张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顾鹤安沉默不语。
“他刚刚上朝时说什么?乃我朝之错,朕是皇帝,朕是这天下之主!他意思是朕的错!?”
皇帝猛地站起身子来,龙袍因他的动作而摆动,眼中有些疯癫。
“他已经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是想再进一步不成!?”
顾鹤安一直垂着头,一言不发,这些话也不是他能回的,皇帝只是找个发泄口罢了。
太子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是该着急了。
可皇帝却觉着自己仍在壮年,岂肯轻易放权。
两人的权利纠葛在暗中涌动,君臣不像君臣,父子不像父子。
顾鹤安垂下眸子,眼底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冷意。
待皇帝看过来时,他已经弯腰行礼,睫毛倾覆在眼上,恭敬地看不出一点锋芒。
“鹤安,你替朕盯着些太子。”
皇帝呼出一口浊气,朝顾鹤安吩咐道。
顾鹤安领命:“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尽心尽力。”
“对了,你成了婚,感觉如何?”
皇帝重新坐回龙椅,双眸中还带着未消干净的怒气,视线落在顾鹤安身上。
思绪有些飘散,觉着有些可惜,自己还想着将五公主许配给他,可惜顾鹤安从前一门心思在刑部,如今又有了向他求旨的心上人。
问起这件事,皇帝的怒气也消了些,不过是六品小官的女儿,随他去吧。
“回陛下,微臣觉着甚好。”
顾鹤安心头闪过沈长念的模样,片刻沉默后,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等这件事过去,放你几天婚假。”
“那微臣先谢过陛下。”
顾府里,沈长念又领着小桃在库房里找了一圈。
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
“那匣子......”
“小姐,那匣子里面的东西这么重要吗?”
王小姐送贺礼的时候,她去给小姐拿点心了,没看见里面的东西。
“不重要,但是少儿不宜。”
“......”
小桃反应过来,脸瞬间涨红。
“那......”
“只能是顾鹤安拿走了。”沈长念扶额。
那天太乱,她压根没有注意顾鹤安出门时手里拿没拿东西。
“算了算了。”
沈长念放弃了,转头叫小桃去小厨房看看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在沈府的时候她院子小,没有小厨房,整日吃什么都是跟着大厨房的,到了顾府,顾鹤安的院子可比她的大多了。
庭院的一处空地上种了两棵她叫不上名字的树。
沈长念动了心思,“周八,你叫两个木匠过来。”
装饰房屋是女人的天性,特别是,沈长念此时有时间,还有闲钱,顾府里面更是不缺物件。
“小姐,姑爷回来会不会......”
“管他呢。”
沈长念算是想明白了,她跟顾鹤安如今更像是契约夫妻,各取所需罢了。
她才不会那么傻,觉得顾鹤安是多喜欢她,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将她娶进来。
如今想开了也好,她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反正两人现在分房睡,这四舍五入,就是合租室友,那她装扮装扮自己的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顾鹤安对自己房中将要发生的变化浑然不知,从宫里出来,在刑部用了午膳,就跟着太子往城外去。
一日过去,城外的流民比昨日又多了一些。
两人骑着马,并肩而行,马蹄声在京城之外扬起阵阵尘土。
他们刚一靠近,太子李承瑞就翻身下了马,紧抿双唇,神色凝重,眼底是对百姓疾苦的忧虑。
顾鹤安坐于马上,目光锐利,他的目光落在了流民之中几个人身上。
人群中,孩童饿得啼哭不止,太子走近,轻声询问他们的遭遇,一位老者上前,颤颤巍巍诉说这自己的遭遇。
“回贵人,我们家乡先是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啊......紧接着又是蝗灾,将我们村里仅存的那点粮食全啃食干净了,没法子,我们只能往北方逃命......”
“那你们这一路上......”李承瑞脸色越发阴沉。
“干粮吃完了就挖野菜,野菜没了就只能饿肚子......”
老者深吸一口气,“好多人走着走着就倒了下去,再也没能站起来,有些带着孩子,孩子饿得直哭,哭累了就昏睡过去。”
“一路上病死的,饿死的,还有因抢夺食物被打死的,不计其数......”
“求求贵人,给我们指一条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