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来催促。
“吉时快到了，新娘子准备好了吗？”
姜姒扬声：“随时可以。”
说罢，她看向一身黑色西装俊美至极的姜晏唤道：“哥哥？”
姜晏笑了笑，弯起手臂。
“走吧，妹妹！”
姜姒将手环上他的臂弯，两人缓步向外行去。
因为没有父亲，便由姜晏这个便宜兄长代行父亲职责，将新娘交到新郎手里。
轰隆一声沉闷的响，大门缓缓打开。
所有的聚光灯都聚积过来。
看见两人的瞬间，在场的宾客都不禁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无他，实在是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姜晏天生自带风流，站在哪里，哪里便是目光的焦点。
已经有大胆的女子发出尖叫声。
周边有人低声道：“新娘哥哥也太帅了吧，把新郎的风头都快抢了。”
姜姒耳朵极尖，抿了抿嘴将快要忍不住的笑意强压下去。
小江虞，我这也算夹带私货为你满足一个心愿了。
在长长的红毯尽头，是目光温柔的沈烟怀。
他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的新娘。
在向他一步一步行进的过程中，姜姒脑海里倏然闪过许多画面。
上一次的婚礼，父亲重病，一切从简。
婚礼上，沈烟怀眉眼的无一处不透露着厌倦不耐，丝毫不给她好脸。
她甚至能清晰听到他那些兄弟朋友，那些所谓名媛传来的窃笑声。
姜姒想到婚礼当夜，沈烟怀的粗暴动作。
婚礼第二天，沈烟怀便径直离开，而后在外混迹半月未归，最后是姜姒亲自去南城有名的销金窟将人接回来的。
姜姒又想到自己得知沈烟怀在外面找了个小情人那天，被气到流产却一整夜无人问津。
沈烟怀的那些刻薄话语，铺天盖地袭来。
这些画面跑马灯一样，一副一副在她脑海中闪过。
沈烟怀原来最瞧不起她的那些兄弟现在一口一个嫂子，笑容满面。
一步一个画面，走到红毯尽头时，姜姒将自己的上辈子全部回忆结束。
姜姒这才惊觉，原来她的上辈子这样短暂。
短暂到她就算细细回忆起来，竟也没有几个让她觉得幸福的时刻。
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泪流满面。
沈烟怀满眼心疼，按捺不住地往前走了两步。
全场顿时发出善意的笑声。
姜姒想，今晚的她，估计是让全场女性最羡慕嫉妒恨的女人了。
可惜，一切都只是无比短暂的梦幻泡影。
姜晏将人交代沈烟怀手中，嘴角微微勾了勾。
“记住了，就算离婚，我给你的嫁妆也够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沈烟怀脸色一变，姜晏却已经是潇潇洒洒的下台。
沈烟怀转头看向姜姒，又恢复宠溺笑意：“哭什么？”
姜姒笑容灿烂：“大概是，从未体会过这样幸福的时刻吧！”
沈烟怀语气疼惜地拭去她的泪：“傻瓜。”
台上，司仪已经等候多时。
说了些什么，姜姒没听清，来来回回无非都是那些话。
直到最重要的那句话传入她耳中。
“沈烟怀先生，你愿意这个女人做你的妻子和她签订婚约吗？不管是生病还是健康，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或者是其他原因，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受她，永远忠于她，直到生命结束？”
沈烟怀语气从未有过的郑重：“我愿意。”
司仪看向姜姒。
“姜姒女士，你愿意这个男人做你的丈夫和他签订婚约吗？不管是生病还是健康，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或者是其他原因，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受他，永远忠于他，直到生命结束？”
这次，姜姒却是久久没有回答。
直到下面开始骚动起来，姜姒才倏然回神似的。
她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道：“我不愿意。”
沈烟怀猛然看向她，脸色骤然煞白起来。
他微微摇头，眼带祈求。
姜姒嘴角勾起后退一步，扯下头上长长的头纱，又重复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