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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当初在三中被杨妙妙拉进地下室,被扒光衣服拍照,被那群男人欺负的全程监控视频。
只看一眼,宋稚雨就反胃呕吐。
是谁发给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颤抖关了手机,刚要站起来,未关的门口忽得传来刺耳的谩骂——
“宋稚雨,从三中转到一中,每一次都像过街老鼠被人人喊打,这滋味你享受够了没有?”
是杨妙妙。
她趾高气扬走近,嚣张恶毒的模样刺痛宋稚雨的眼。
握着手机站起,她咬牙质问:“杨妙妙,你坏事做尽,就不怕我去曝光你吗?”
杨妙妙却噗嗤一声冷笑:“笑死人了,你当初说我霸凌你,难道有人信你?下等人就是下等人,落到这个地步居然还这么天真。”
宋稚雨一僵。
杨妙妙欣赏着她的狼狈,神情恶毒又畅快。
“没眼色的蠢货!一个贫民窟贱民居然也敢几次三番抢我年级第一的宝座,你配吗?宋稚雨,你就该像现在这样被所有人厌弃。”
“我就算毁了你也依旧活得光鲜亮丽,未来更会光芒万丈!而你将会连书都没得读,一个人孤零零像只臭老鼠苟延残喘过日子!”
“这就是命!”
……
两天后,如同杨妙妙说的那样,宋稚雨被一中通报开除,书都没得读。
从教务处领了东西出来。
她走到拐角,却被早就等在这的陆寻安拦住。
“宋稚雨,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后悔当初欺负妙妙?”
宋稚雨的心已经死了,没有希望,没有温度,只有痛到最后的麻木:“这话该我问你才对。”9
“陆寻安,你拿着所谓的‘正义’助纣为虐,要是有一天知道自己做错了,会不会后悔?”
陆寻安眉头一拧,下意识反驳:“宋稚雨,到现在还不认错,真是死不悔改。”
宋稚雨忽得笑了,这笑容让陆寻安莫名不舒服。
他神色阴沉看着她走远。
路上,不少学生凑过来看戏。
“宋稚雨果然被开除了,听说当初陆少接近她是为了给他的未婚妻杨妙妙报仇,宋稚雨从前在三中霸凌过杨妙妙。”
“刚刚宋稚雨又找上陆少说话了,癞蛤蟆不要脸!她该不会以为像陆少这样家世好,成绩好的人真能看上她吧?”
“私生活混乱,品德败坏,跟宋稚雨这种脏货多呼吸一样的空气都作呕!”
“宋稚雨,快滚出学校!”
“嘭!嘭!”
瓜皮,烂鸡蛋通通被扔向宋稚雨。
但她只抱着书,木偶一样往校门口走。
不远处,陆寻安看着这一幕,眼神晦暗。
他的跟班讨好他:“陆少,要不要再去给宋稚雨一点教训?”
陆寻安没思考就脱口而出:“不用了,她落到这个地步已经彻底毁了,不值得再浪费时间。”
“也对,学校为了庆祝您考上清大,明天特地为您举办了保送典礼,您忙的很,哪还有时间搭理宋稚雨啊!”
考上清大,确实是骄傲高兴的事。
可陆寻安此刻,心里却像压了石头般烦躁。
另一边。
宋稚雨一身狼狈走出校门。
‘哐当’巨响,电闸大门立刻紧紧关上。
她没忍住回头,门口的一则横幅映入眼帘——
【为恭贺陆寻安同学以全城第一的保送竞赛成绩考上清大!我校将于明天上午十点在操场举办保送典礼!】
“陆寻安”,“保送清大”这些字眼刺得宋稚雨死死握紧书。
红色的横幅,跟妈妈鲜血的颜色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正义去哪里了?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却落到这个下场,而恶人们却光鲜亮丽,即将升入最高学府!
……
夜幕降临。
曾经温馨的小家,只剩一片清冷。
քʍ宋稚雨抱着妈妈的骨灰盒坐在书桌边,眼神冷漠又死寂地盯着手机屏幕。
书桌上的那颗糖,已经发霉发臭了。
屏幕上,是深城陆家特地为陆寻安买的新闻热搜——
下面铺天盖地都是评论。
“陆家为了庆祝陆寻安考上清大可真是大手笔,又是热搜又是典礼,听说明天一中的保送典礼还是全程直播,不少媒体记者都会去。”
“据说陆少不但人帅成绩好,在学校也从来不摆身份,是温柔优秀,品学兼优的大才子呢。”
“有这么优秀的继承人,我要是陆家人,也要直播炫耀。”
一句句夸赞,加重一次次怨恨。
宋稚雨死死捏着那颗已经霉烂了的糖,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沉下去,最后双眸比外面的夜幕还暗——
“什么品学兼优的大才子,太可笑了……陆寻安,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