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内,穆安结束今日对皇子们的授课。
“各位殿下,明日需将今日布置的作业完成,若有没完成的会有相应的处罚。”
他笑眯眯的对皇子们说着,他们见穆安这样集体打了个寒颤。
穆安才来教他们的时候,以为他和以前那些老师一样只会恭维,谁知第一天他就向课上未听讲的皇子狠狠处罚一番。
陛下得知后非但没有责罚他,反而支持他的做法,自那以后,不管上书房谁犯错,穆安一视同仁。
而他每次就如现在这样一副笑眯眯的神色。
皇子们离开后,穆安开始收拾桌上自己的东西,当下他已经进入翰林院,负责教导皇子功课学识,官阶不算高。
之前陛下的态度似乎是有意让他专门做这个,这与他预期的想法差太远,他得想办法摆脱这个局面。
凌萱在后宫颁布新规一事已经传到前朝,陛下借着这件事在朝堂上也敲打过前朝的官员。
暗示这些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干不出一件对朝廷有利的事情,多年来就墨守成规,毫无新意。
他与凌萱同为穿越者,对方用的法子他都知晓原理,甚至他还有更好的法子,只是缺一个机会。
从御书房离开往宫门走的路上,他遇上正往回赶的凌萱。
心中暗叹天也助他,虽然两人同在宫中,但他想见凌萱却是不易,尤其是对方现在身居高位。
穆安率先打招呼,他双手抱拳眼带笑意,“恭喜凌尚宫得偿所愿。”
凌萱眸光微缩,面上没有波澜,“也恭喜穆大人入职翰林。”
说完她抬脚准备离开,被穆安叫住。
“凌尚宫,现下前朝都在讨论你在后宫颁布的新规,陛下有意想让前朝也效仿你的办法。”
这件事凌萱也有耳闻,只是陛下从未在她面前提及。
穆安现在突然扯到这上面,接下来肯定还有话说。
“穆大人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
穆安微微一笑,“你是不是疑惑为什么陛下有意向做,但没有对你说过?”
凌萱不屑一笑,“左右不过是前朝那些老古董嫌恶我女子身份,加上我出身蛮夷,父亲又是他们政敌。”
她早就想到这件事不会顺利进行,陛下心里未必没有这些想法。
穆平安点头,“确实如此,但你我知道,这新规始终会被推到前朝,与其替别人做嫁衣,何不你我二人合作,我在前朝推行你的新规。”
“届时我们还可以用在现代学到的东西再改革。”
面对穆安的提议,凌萱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他神色间露出的欲望太强。
“我不会去插手前朝的事情,现在也不是和你合作的时候,等你靠本事将官职升上去后再说合作的事。”
凌萱直接拒绝,前朝不似后宫,官员之间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新规固然不错,但会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
穆安功利心太急,但凡他在前朝做了这个出头鸟,那些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他身上,只要细想就会猜到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现在还没有把握可以对付前朝那些老古董,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穆安先是露出不解的表情,沉思片刻突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是我太心急,考虑不周,一切听凌尚宫。”
两人分道扬镳,殊不知一切被远处的凌谦看在眼中。
穆安走到宫门处,就见凌谦站在自己的马车旁。
“凌厂公。”他脸上挂笑。
凌谦负手而立,板着个脸,“宫中人多口杂,穆大人以后还是不要与萱儿走得太近。”
穆安是文官,凌谦怕女儿被人利用。
而且他对穆安没有什么好感,看似人畜无害,实则他身上藏了太多自己看不透的东西。
“我只是和凌尚宫交谈几句罢了,厂公想多了。”穆安不卑不亢说着。
凌谦不想和他扯这些弯弯绕绕,长年杀戮让他身上自带一股慑人的压力。
“宫中规矩甚多,不是穆大人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还希望大人以后谨言慎行,毕竟穆大人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也不想最后回乡种地吧。”
穆安知道这是对方在敲打自己。
“厂公的话下官知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见他识相,凌谦不再多说,转身往东厂方向离开。
凌谦有句话说对了,宫中人多口杂,两人见面交谈的事情在第二日便传到李令仪这里。
她才解除禁足到御花园赏花,就从宫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她身为公主,尊贵无比。
尽管如此,但凌萱却处处都压她一头。
父皇器重她,皇祖母信任她,就连自己看中的驸马人选都主动亲近她。
这次被皇祖母训斥,她想了许多才想明白又是凌萱在后面使了手段。
想到这里,李令仪气得将手中花枝折断,根茎上的小刺划破她的手指,指尖顿时冒出血珠。
“公主,您受伤了。”掌事宫女看着她的手指,惊慌说道。
李令仪后知后觉感到痛意,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掌事宫女连忙让人去找太医,公主受伤是他们做奴才的失职。
太医很快赶来,看见公主手上的伤口脸都黑了,他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伤势。
但还是给她上了些药,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便离开。
李令仪赏花的兴致败了,回寝宫的路上正好看到远处御书房放下刚下学的穆安。
对方微微弯身,一脸温和的与皇子说着什么。
李令仪目光被他吸引,穆安现在深得父皇赏识喜爱,又是本朝到现下唯一五元及第的状元,前途一片光明。
在鹿鸣宴上李令仪就已对他上心,除了出身低些,其他方面无可挑剔。
举朝上下青年才俊中,他是自己驸马的首选,若能成功与他订下婚约,李令仪未来的身份只高不低。
她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办法,穆安只能是她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