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诉闻言,立刻把脑袋扭正,眼睛目视前方,余光也不去看他。
“我、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受伤,我刚刚看到你脖子上有血。”
“用不着你关心,管好自己别给我添麻烦就够了。”男人撂出这么一句。
话匣子封死,景诉也不好再开口多问,只好简单地点了点头,小手揪弄着裙摆,微微低着头。
“一会回去后老实待在房间,没叫你出来就一直待着,听到了没有?”
赵京延懒得再逗她,脱下厚重的迷彩服,淡淡地交代景诉几句。
其实不用他开口,景诉也不敢在那么大的庄园里乱逛了,经此一遭后,她还是躲在房间里比较保险。
赵京延的余光最后扫了她一眼,神色讳莫如深。
大约四十多分钟的路程,车子稳稳停在了别墅门口,赵京延头也没回地进了别墅,景诉跟在后面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一旁的阿赫见状,叫了声延哥,
赵京延回头看了景诉一眼,皱了皱眉,救出来了怎么还这么多事,
“去把洲际医院的人叫来给她看看,有毛病就送医院。”之后径直上了楼。
景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除了又饿又渴,好像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阿赫执行力高的吓人,景诉简单地吃了几口面包缓了缓肚子,又拖着疲惫的身子洗完了澡,刚想躺倒在床上好好休息,外面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紧接着阿赫带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鱼贯而入,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仪器也被推了进来,这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
景诉浑身的疲惫被驱散,按照医生们的指示做了各项检查,又被询问了好多话,最后告知一直静等在门外的阿赫,小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虚弱,受到了不少惊吓,又长时间没有进食,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
阿赫听完点点头,又派人着手把这群临时被赶来加班的白衣天使送回去。
景诉被关怀了好一会,看见阿赫一个人站在她的房间门口,而赵京延也不在这里,她想了想后,下床穿上毛茸茸的拖鞋,径直走到阿赫旁边,
阿赫垂眸看着景诉,
“谢谢你请医生来给我看病。”这句话是发自景诉内心的。
阿赫有些意外,“延哥吩咐的。”
“那个、能借我用一下手机吗?我想给家人打个电话。”被赵京延带到陌生地方已经好几天了,一直找不到机会给妈妈打个电话,景诉怕她担心自己,
阿赫顿了顿,“要征得延哥的同意。”
说罢阿赫便不再停留,朝着面前的小女孩微微点头,径直离开了这里。
景诉有些失落地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她躺回到床上,真的不想再待着这里,有一种从心底深处tຊ冒出来的不适应,更多的还是怕。
…
二楼主卧,
赵京延刚洗完澡,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便从浴室走了出来,未擦干的水珠顺着线条流畅的肌肉滑落,从宽肩,一路向下,顺着腹肌没入。
阿赫正巧敲门,赵京延懒得出声,前者直接开门而入,
赵京延走到架子旁边拿了两个酒杯,又拿出一瓶红酒,单手翻开瓶盖,随手往地上一扔,木塞子一路滚到了阿赫脚下。
阿赫弯腰拾起来放到桌子上,
“延哥,那边解决掉了,于文良死了。”
赵京延慢悠悠地倒好红酒,暗色的液体流水声环绕在静谧的房间内,
“意料之中,让程让把尸体给兰特送过去。”
阿赫会意坐在对面,举起赵京延倒好的酒一饮而尽,
赵京延斜睨了他一眼,喝酒还是这么干巴,一点不懂得品品味。
“这样会不会,”
“下一次死的,就该是他们了。”他薄唇微微抿了一口,酒香顿时在口腔蔓延开来,清爽感逐渐深入内部,
阿赫垂眸,伸出手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他明白了,岩港和于文良只是开胃菜,延哥真正想要的大头还在后面。
他又想起什么,“延哥,赵景诉想借手机用,她说要给家人打电话。”
阿赫原封不动地把话传给赵京延,
仰头喝酒的男人动作一顿,赵京延冷笑,“家人?她哪个家人,赵深那个老不死的么。”
阿赫不接话,他不能帮着赵京延骂老爷子。
“你给她了?”
“没有,我说要征求您的同意。”
赵京延不用想,就知道某个人肯定又是一副怯生生、脑袋想法全表露在脸上的傻样。
“再问人要手机,你过去扇她一巴掌。”男人恶劣地开口。
阿赫点点头,但他肯定不会这么做,他的一巴掌,职业性拳击手都得后退几步,那具瘦瘦小小的身板,风一吹就倒了,哪经得起一巴掌。
“还有,让阿霍和古里滚回去受罚,两个蠢蛋,这么简单的事都能搞砸。”
“知道了,延哥,” “他们两个说明天就滚。”
桌子上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赵京延伸出手按下了接通键,
“全部照着你说的做了,我老婆儿子你该放了吧。”对面的人刻意压低声音。
赵京延轻声笑了笑,“怎么,署长大半夜没有老婆陪着,睡不着觉啊。”
“赵京延!”电话那头的辛洛已经忍到了极致。
他压抑着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拿我妹夫的这条人命,换我老婆儿子的,还不够吗!?他们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把他们放了吧,求求你。”
最后三个字,辛洛那边的手指微微发颤,他全部按照这人说的做了,赵京延临到头难不成要反悔,辛洛今年四十多岁,医生曾经检查过他的身体,精子畸形率高,妻子已经流了五个了,好不容易生下个儿子,绝对不能出事。
“署长的儿子,怎么会没用呢?”
“再办一件事,就放人。”
辛洛深知这时候不能惹恼赵京延,老婆儿子的命都在他手里心里篡着。
辛洛忍了又忍,强迫自己冷静,“你说。”
“下达标头文件,开放岩港对南洲全部地区的通行管制,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辛洛瞬间明白了赵京延的意图,碍于家人,他只能被迫答应,一退再退。
于文良为了侵占岩港的地盘,已经惹怒赵家丧了命,他若是再不看清形势,不仅连带着署长的位置会被牵连,连命,都有可能搭进去。
他们惹的,是赵京延。
辛洛挂断电话,坐在无光的书房里,后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