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桌子人都看向陈屹。
晏淮给大家介绍,“我给你们找来一个行家,他算是我们的学长,不仅是航天爱好者,家里还做航天生意,对这方面很懂,今晚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晏淮并没有介绍陈屹的名字。
但他随意往那一站,举手投足间都尽是矜贵不凡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桌子人纷纷站起来打招呼,“学长好。”
“学长坐这儿吧。”
只有阮眠和姜原还在那儿坐着。
陈屹漆黑的视线从阮眠身上移开,微微笑了一下,走向他们指的空位坐下。
他身上气场太强,一坐下来,原本热闹的氛围一下子降至冰点,大家都拘谨起来。
姜原笑了笑,先问:“学长,遥控飞机特技飞行时,倒飞难以保持平稳状态怎么办?”
接着他具体描述了他的困惑。
陈屹看向他,他还是那幅松弛的状态,手搭在阮眠的椅背上,像是搂着她肩膀。
有学生给陈屹倒水,他道了谢后,才淡淡说:“可以试试调整前后移动重心的位置。”
姜原是真苦恼,“我调了,但状态还是不稳。”
陈屹喝了口水,面色平静,“调整幅度尽可能的小,调完重新试飞,多来几次,你就找到那个正确的点了。”
姜原是个大大咧咧的急性子,他没这样的耐心,确实从未这样做过,嘿嘿笑笑,还是装模作样地叫他学长,“我知道了,谢谢学长。”
陈屹无含义地扯了下嘴角。
有了姜原打头,接下来一屋子的同学,都开始问陈屹各种各样的问题。
陈屹面色平静地为他们解答,没有丝毫不耐。
这些同学都是航天爱好者,乍一遇到个真懂行的,一桌子美味佳肴都不吃了,热烈地跟陈屹讨论起来。
只有阮眠默默地吃。
姜原在她旁边,时不时给她夹个菜,剥个虾什么的,照顾得十分周到。
有同学注意到到,调侃,“大一时还因为太直男气哭喜欢你的女同学,现在自动化身体贴入微的忠犬小奶狗,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
姜原只懒得应付其他女生罢了,他笑,“不然呢?要对所有女生都一样,我的‘喜欢’还有什么特别?一文不值好不好?”
大家都笑了,说他是纯爱战士,并劝阮眠一定一定要考虑考虑他。
阮眠没说话,只是坐在姜原旁边,浅浅地笑,看上去像是个安静漂亮的小天使。
陈屹看着他们,也很轻地笑了下。
一屋子人,只有晏淮没有笑。
他拧着眉,只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并且,他一直都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想要把姜原放在阮眠椅背上的手拿开。
这一刻,听着吵闹的起哄声,他的这种冲动达到了极致。
他突然起身,走到阮眠身后,抬手就拽下姜原的手。
姜原正乐着,冷不丁被拽,瞬间扭头,见是他,迷惑问:“怎么了?”
阮眠也扭头看向晏淮。
晏淮感受到她的目光,薄唇无意识地抿了下,对姜原说:“去接个学弟,他找不到地。”
“那你直接说嘛,突然拽我一下干什么?”姜原不能理解,“而且这么多人呢,一定要我去?”
“他们没车。”
姜原无语地白他一眼,还是跟阮眠说了一声去了。
晏淮看着他离开,也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全程没看阮眠一眼。
可这一幕却尽收陈屹的眼底。
今晚之所以会跟晏淮进来,是因为他已经查出宁语那个项目黄了是因为他。
可他不理解他的动机,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且他跟宁语没有任何过节。
但刚刚一个猜想隐隐冒出头。
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没看出来,他却看得清楚,晏淮拽姜原手的行为分明就是在争风吃醋。
他不仅心虚到不敢看阮眠,看姜原的眼神里也有敌意。
他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阮眠,
阮眠察觉到他的视线,无辜又疑惑地看向他,他才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阮眠却还在看着他。
总感觉他刚刚那个眼神和往常不同。
离开时,姜原要送她回学校,她当着陈屹的面说:“我今天想回家,我姐夫送我。”
姜原还不知道这事呢,看向一旁的拿着车钥匙的陈屹,见他没意见后,才依依不舍地把阮眠交给他。
“走吧。”陈屹没什么语气地对阮眠说了这两个字后,往自己停车的地方去。
阮眠乖巧地跟着他,到车前,打开车门上车。
上去后,如往常一般要往陈屹那边爬。
然而,她刚做出动作,陈屹就目不斜视地命令她,“坐好。”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阮眠一下子顿住,小声又不解地叫,“哥哥。”
陈屹也不着急开车,只看向她问:“确定要回家?”
阮眠的目的当然不是想回家。
她看着他,表情逐渐变得委屈。
良久后,陈屹面无表情问:“是你做的么?”
“什么?”
“广宏的项目,是你让晏淮给你姐姐搞黄了。”
阮眠明白他在问什么了,表情更委屈了,“你怀疑我?”
陈屹无声地笑了下,压迫感十足地看着她说:“我确定是你。”
确定是她?
阮眠怔了怔,瞬间一团怒火涌上心头。
他这是在为宁语出头吗?
可为什么宁语欺负她就没有人管?
她只欺负她这一次就有人多管闲事。
凭什么?
她攥紧手,脸上再无半分委屈,冷冷地问:“是我,但是我又怎样?你要去揭发我吗?”
陈屹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一时看着她没说话。
但她此刻,就像竖起一身刺的刺猬,她冷笑,“我不怕你揭发我,你要是去揭发我,那我就好好跟我姐姐讲讲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亲我的,不,我要告诉我姐姐,告诉所有人,你强奸我,还不让我说出去,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阮眠说完,一刻也不愿多呆地打开车门下车。
陈屹黑眸微沉,下车,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阮眠。”
阮眠几乎立即就疯了一样地挣扎,“别碰我!”
她异常激动,陈屹看着她松开手。
夜色下,她纤细瘦弱,一张脸在路灯下白得发光,漂亮得像是个瓷娃娃,却冷冷瞪他,“恶心,你真恶心,你就是个恶心的贱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话落,她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