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亭月
简介:更何况,要瞒住表小姐关于李夫人之事,赠礼需罕见却不能过于贵重,这副由贵妃所赠,小一些的东珠头面最合适不过。柳惜云眼中被惊艳了刹那,她从未见过做工这般精致漂亮的头面,不过片刻,那抹惊艳,就从她眼底消失,转而变成了嫉妒与愤恨。嫉妒是因为她知道,姜亭月能有这样的好东西,都是因为她是姜国公的女儿,如果阿娘没临时更改计划,待李云柔一死,这样的好东西,日后她也能有。愤恨是因为,柳惜云曾听说过这套东珠头面,这是贵妃所赠,共有两副,她恼怒姜亭月竟然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副赠人,更恼怒她既然都送了,为何这般小气,只肯送做工更差的
这套珍珠头面共有两副,一副是眼前这个,东珠小些,做工也不如另一副精致,另一副不仅做工更为精致,东珠也有拳头大小,昂贵且漂亮。
一整套都是姜亭月前年入宫时,由贵妃娘娘赏赐的。
桃喜与梨忧商量一番,最终确定选这副头面的缘由,是因为她们知道,李夫人于小姐有恩,小姐必定会将恩情报于表小姐,日后只需要稍稍找个由头,便能将另一副也赠于表小姐。
更何况,要瞒住表小姐关于李夫人之事,赠礼需罕见却不能过于贵重,这副由贵妃所赠,小一些的东珠头面最合适不过。
柳惜云眼中被惊艳了刹那,她从未见过做工这般精致漂亮的头面,不过片刻,那抹惊艳,就从她眼底消失,转而变成了嫉妒与愤恨。
嫉妒是因为她知道,姜亭月能有这样的好东西,都是因为她是姜国公的女儿,如果阿娘没临时更改计划,待李云柔一死,这样的好东西,日后她也能有。
愤恨是因为,柳惜云曾听说过这套东珠头面,这是贵妃所赠,共有两副,她恼怒姜亭月竟然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副赠人,更恼怒她既然都送了,为何这般小气,只肯送做工更差的一副。
傲慢又小气,她这种人,凭什么生来就拥有这么多好东西?柳惜云气得心口发疼。
见她迟迟不说话,桃喜也有些忐忑,“表小姐是不喜欢吗?”
没想到她与梨忧千挑万选,最终挑出来的,表小姐并不喜欢,桃喜心下有几分懊恼,她该再多挑一挑的。
同梨忧对视一眼,梨忧眼神分明在问:要不要重新挑一样?
然而,就在桃喜合上檀木盒,正欲收回重挑之时,柳惜云却按住了盒子,她低声笑道:“不是不喜欢,只是被惊到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等漂亮的首饰。”
她力道有几分重,桃喜的手微微晃了一下,很快又稳住。
桃喜笑道:“表小姐喜欢就好。”
心中却纳罕,表小姐手劲儿还挺大,府中丫鬟都受过专业训练的,尤其是她这种贴身侍奉小姐的,更是要求手上要稳,经过她手的茶,从来都不会泼出去分毫,但方才,她险些没端住盒子。
柳惜云让身边的兰香接过檀木盒,又问:“我当真不能见阿娘一面吗?”
“不是我们不让表小姐见,是李夫人,她自己不肯见表小姐。”桃喜面不改色道。
“哦。”柳惜云有些失望。
失望之时,柳惜云心下又开始怀疑,真的是阿娘不见她吗?阿娘若是不肯见她,自然会让身边人给她带话的,可如今,除了姜亭月身边这两个丫鬟,她谁也没看见。
又或者,是因为她被监视着,所以才没有任何话带过来。
柳惜云心中惴惴不安,她脑海里总是回想着那日李文茹对她说的话,那日她说完便离了家。
彼时,柳惜云被甩了一巴掌,正在气头上,她赌气,阿娘来喊她时,她装睡不肯出门见她。
如今她回想,越想越觉得阿娘的话不对劲,什么叫“她死后”,难道阿娘会死不成?
可这是姜家的地盘,柳惜云哪里都去不了,只能遗憾离开。
见柳惜云离开后,桃喜与梨忧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又一并笑起来。
还好没发生什么意外。
兰香抱着檀木盒,与柳惜云一起上了马车,马夫一甩鞭子,马车便平稳行驶起来。柳惜云道:“让我看看这副头面。”
兰香伸手,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露出珠光宝气的头面,她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了,小声道:“小姐,好漂亮啊!”
“这算什么?”柳惜云冷哼一声,一脸“你真没见识”的模样,说,“还有一副更好看的,也在姜亭月手里。”
可惜了,人家舍不得给另一副。
柳惜云有些不平,按住心口,又说:“兰香,给我梳头,我要试试这副头面。”
“好。”兰香笑盈盈上前,拆了柳惜云的头发,又一缕缕编起来,将首饰一一簪上去。
柳惜云手里一块巴掌大小的铜镜,她对着左右看看,忽然轻轻勾唇一笑,捧着自己的脸问:“兰香,我漂亮吗?”
“自然是漂亮。”兰香笑嘻嘻道,“只有我家小姐这通身的气质与容色,才能与这副头面相配,旁人配着,只能显出庸脂俗粉的味道来。”
她这话说的讨巧,正正好说到柳惜云心坎了,她摸摸发髻上的首饰,也不由得笑起来。
正此时,马车狠狠地一歪,柳惜云险些一头磕到车厢上,她有些恼怒,兰香见状,连忙高声问车夫,“怎么回事?”
外面传来车夫唯唯诺诺的声音,“方才,奴才见一行人过去,为首的马车上,挂的是皇室标识,不得不往旁边让了让,结果车轮子卡住了。”
“卡住了?”柳惜云一把掀开帘子,皱眉跳下车,耳边珠饰微微一晃,晕开温润的光泽。
探头一瞧,车轮子刚好卡在石头中间。
她心里窝着一股火,道:“你还不赶紧将车轮子弄出来?”
“是。”车夫也满头大汗,想方设法弄开石头。
兰香在一旁给柳惜云打着扇子,温声哄道:“很快便好了,小姐莫急。”
远处,三皇子的车驾本来已经离开,他忽然又想起,方才车帘被风吹起时,他似乎看见车前挂的是姜家的标识。
他招了招手,问身边的福安,“刚刚过去的,是国公府的马车吗?”
福安去打听了一回,才转头回道:“是国公府的马车,只是没有随行车队,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贺兰延心头微动,京中什么事都藏不住,国公夫人重病,姜小姐随行去侍疾之事,随便打听两句都能知道。
此去寒鸣寺经过的这条山路,似乎也通往姜家那处别庄,心下思量着什么,贺兰延眉头轻挑,露出一点笑,道:“福安,你说,姜小姐独自一人行在山林中,难免危险,我们带的人手多,不若去护送一番,你觉得如何?”
福安垂下头,赞道:“主子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