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那天以后,董景瑜不知道如何面对盛婉诗。
他将自己困在部队,有意和盛婉诗疏远。
他心中有愧,总觉亏欠。
而且在他心中总被不知名的藤蔓牵引,怎么也说不出离婚那句话。
一时间,他愈加混乱,干脆躲在部队,大半个月不回家都是常事。
可是这样故意的保持距离,换来的,是盛婉诗一次又一次的关心。
直到某次出任务,盘旋到某海域后,突遇台风。
当时,他一侧的机翼直接被甩飞了。
手死死控住操控台,才从风涡里死里逃生。
奇怪的是,在那会九死一生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盛婉诗。
如果自己真的这样死了,她该怎么办。
她那么弱小无助,他就算想放手,也做不到真正的放心。
所以,在基地门口看到盛婉诗的时候,他一度以为那是错觉。
直到她眼眶通红的跑过来,一下扑进自己的怀里。
“我以为你死了!”
“我以为你死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倾泻害怕意外的情绪。6
拳头像是雨点一样,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哭诉她的担心。
注意到她浑身湿透,还有旁边门卫话的提醒。
“庄军官,她在这里冒着台风等了你一天一夜,说一定要等到你的消息才离开。”
听到,董景瑜的心脏像是被开水从头灌下,酸软得不像话了。
他这些天来的愧疚,自责,亏欠,和躲避。
全部充斥到胸腔,化为一股莫大的勇气紧紧抱住她瘦弱的身体。
“雨凝,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该让你担心的。”
之后,两人的关系火速升温。
而董景瑜选择,将心底的秘密彻底隐藏。
并在盛婉诗对他日益的关心和照顾中,慢慢忘记了这件事。
也接受了她的所有付出,只剩下一味的索取。
他藏住了真相,也把自己心底对盛婉诗的愧疚,全都蒙上了。
直到此刻,盛婉诗亲手撕开了他们自我欺骗的帘幕,将他心中一切的晦暗,全部暴露到太阳底下,再没有任何可以掩藏的地方。
……
黄色的信封被董景瑜攥紧到发皱,他颓坐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
他明明知道一切,但还是将盛婉诗往火坑里推进去了。
他就是拿刀的刽子手,是他折断盛婉诗的翅膀,将她活活逼走的。
庄峻辉看到,急忙冲过去。
他一把拉起地上颓坐的董景瑜。
“哥,不管怎么样,难道你真要让她这么走了吗?”
“既然知道她去了火车站,我们就去拦住她啊……”
“要是她真的走了,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董景瑜铿锵有力的话,唤醒了董景瑜。
他抬头,眼神重新聚焦。
“对,不能让她走!我绝对不能失去她!”
他冲出去,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往火车站的方向油门一轰走了。
……
董景瑜赶到火车站的时候,正好一声绿皮火车的气鸣声,长啸而过。
董景瑜下车,马不停蹄的往站台敢去。
等走过去,只看到散开飘远到天际的白色蒸汽。
他揪住一个工作人员,问:“刚才那趟火车是去哪里的?”
工作人员吓的不行,但还是颤颤巍巍开口:“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