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清楚,不去钱家你这辈子都只能住在这破房子里!”许清连听到许梨的拒绝,眼神愈发鄙睨。
本来就不想带着许梨这个拖油瓶进入钱家,要不是钱龙哲要求,她也不会回来这儿一趟。
许梨拒绝的很干脆,“不去,我不妨碍你当钱家少奶奶。”
被戳中了心思,许清连气得咬紧了后槽牙,什么时候tຊ开始,许梨变得像是带了刺的野玫瑰,碰一下就扎手。
许清连也懒得在这耗下去了,开门见山地说,“那行,算你识相,那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别怪妈妈。”
“你在这儿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和外婆,我每个月都会给你打生活费。”许连清说完,把特意从钱家带过来的补品放在桌子上,留了一张银行卡:“有事打电话。”
许梨搀扶着外婆,目送许连清离开。
曾经的她,以为许连清在外面混好了,特意回来家里把自己跟外婆接走。
可未曾想到的是,许连清傍上大款去给钱龙哲当小三,逼死了钱龙哲的老婆,才如愿进入钱家。
这些事,外婆不知道。
如果外婆知道了,肯定会被气得不轻。
许梨带着外婆坐回椅子上,悄悄叹了口气,抬眼看向窗外湛蓝的蓝天。
临城的八月,暑气难耐,一阵接着一阵的热浪扑面而来,瓦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刺眼又闷热。
“阿梨,你怎么突然就不跟你妈妈去新家啊?”外婆想起前些天许梨听到许连清说回来要接她去新家的时候,兴奋地靠在自己的腿上,说想去外面看看世界,带外婆一起去。
可今天见着许连清,许梨就反悔说不去了,外婆总觉得不对劲。
她最了解自己的外孙女,但她不想说,十根棍子都撬不开她的嘴。
许梨笑了笑,帮外婆捏着背:“就不想去了呗,去了还得习惯那边的生活,多麻烦啊!”
“你这孩子,外婆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舍不得我这个老婆子是不是?”外婆略带茧子的手在许梨的手臂上摩挲着,“你真的不用担心,外婆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的。”
“外婆,我就是想留下来陪你,你别劝我了。”许梨心意已决,听不进劝,外婆也就放弃了。
许梨陪了外婆一会儿,就带着外婆回房间睡午觉,她看着外婆睡下后,才走到客厅的木质椅子上坐下。
她真的重生了。
那就是说,一切都能挽回。
倏地,另一间房间内传出一阵悦耳的歌声,许梨逐渐回过神来,她从椅子上起身,慌忙走到房间内。
她拿起放置在床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上跳跃着“林阿姨”的字眼,她恍然想起,林阿姨是曾经自己在一家便利店里打工的老板娘。
许梨手握着手机,指尖停留在接听键上,回过神来,才轻点接通。
“林阿姨。”许梨缓缓开口,“是怎么了吗?”
林阿姨说:“你昨天不是说请假了嘛,我今天要外出,没人看店,你看你现在有时间吗?”
许梨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电话挂断后,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正是高二结束的那年暑假。
许梨拿了一张纸,在上面给外婆留了话后,才换了身衣服往便利店赶。
上一世,她跟许清连走了后,没过多久外婆也去世了,最后一次回来这里,是参加外婆的葬礼。
没记错的话,应该有三年没回来过了。
再加上,这些年城市修整,也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在印象中,便利店距离外婆家并不是很远,许梨凭借着记忆,一路走到便利店,也只用了十分钟。
林阿姨刚收拾好从便利店出来,就看到正朝便利店走来的许梨。
“小梨,店里头就麻烦你了啊!”林阿姨轻拍了两下许梨的肩,“工资正常算,放心吧。”
许梨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就往店里走去。
午后的时间,来店里的人不多,许梨帮林阿姨把货架上的货补完,洁白的额头上已经布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坐在收银台前,把汗擦干净,打开了先前放在林阿姨店里的书,拿起放在一旁的扇子扇风,慢悠悠地看了起来。
中途也有顾客买东西,但人总归不多,难得的惬意。
不知看了多久,落日西沉,慢慢地收起它那耀眼的光芒。天空中的云彩像是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粉末,变得格外绚丽夺目。
许梨看得正入迷,一道嬉笑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砚哥,还得是你啊,不然靠咱们不得输给五中那群兔崽子!”林书杨手臂下夹着一个篮球,一个劲地给某人拍着马屁。
“林书杨,你这马屁拍得啪啪响!”边泽看都看不下去了,“说真的,刚才那场球,你不上咱们赢得还快些。”
其中的男生附和道:“林书杨,你篮球黑洞吧?不会打可以不打的,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林书杨白了他们一眼,气得把球丢给了边泽,笑骂道:“滚犊子,真烦你们这些损友!”
说完,林书杨瞥了眼身旁的人,“砚哥,喝不喝水?去个小卖部呗!”
陈砚舟掀起眼皮懒懒的看了眼林书杨,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拭脸部的汗水,或许是因为刚运动完,嗓音低哑了些,“我请客。”
陈家大少爷都发话了,兄弟们自然也不客气。
一群人蜂拥进店,许梨看书被强制打断,她闻声抬头,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了后面进来的少年。
十七十八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球服,身姿挺拔,眉眼清冽,鼻梁高挺,下颚线利落,神色漫不经心,身上散发着一股慵懒的劲儿。
耳边人声嘈杂,少年的目光静静的垂下,却无时无刻打乱她心跳的节拍。
这是重生后,第一次见到陈砚舟。
十七岁的陈砚舟。
许梨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手上还停留在翻页的动作,紧张地捏紧了书页的一角。
视线只有短短的几秒钟,许梨的心脏早已如海浪般翻涌着。
她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会露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