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憔悴却依然坚定的脸庞浮现在她眼前,让她心中泛起阵阵酸楚。灈
她默默取出五十元,递给薛春花,那薄薄的纸币在手中显得如此沉重:“这是五十,您先用着,等我赚了钱再补给您。”
薛春花接过五十元,脸色阴沉如水,但终究还是收进了口袋。
旋即想到苏婧仅靠采药又能赚几个钱,便又开口:“苏婧,就凭你采这点药,一个月能挣几个钱?”
苏婧并未回应,只是默默地走到水槽边,开始清洗药材。
水珠溅起,打湿了她的衣袖,她却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清洗着每一片叶子,每一块根茎:“娘,我赚多赚少是我的事。”
薛春花一听,脸色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忙拉住苏婧:“苏婧,你该不会是打算离婚后自力更生吧?”
苏婧一边洗药一边回答,语气平静却坚定:“是。”灈
薛春花闻言,脸色瞬间铁青。
楚家如今可是她们的“金库”,怎能轻易切断这条财路?
“苏婧,你想赚钱是一回事,我绝不同意你和楚凌云离婚!”
她厉声喝道,那声音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震得窗户微微颤抖。
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紧张气氛:“苏婧,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那是宋义堃的声音,带着关切与问询。
薛春花转头的瞬间,目光与一位身着素雅衬衫、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的男子交汇。灈
他那温润如玉的气质,男子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苏婧身上,那份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薛春花心中暗想,难道他对苏婧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寄托?
“是啊,她弟弟和我才刚搬来,手头紧得很,但她就是不肯向她那当兵的丈夫开口。”
薛春花边说边微微摇头,向宋义堃倾吐着生活的不易。
宋义堃闻此,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怜悯,他轻轻点头,以极其谦逊有礼的语调回应:“婶子,苏婧曾在我危难之际伸出援手,对我来说,她不仅是恩人,更是生命中的贵人。如今你们若遇到困难,我定会竭尽所能,给予帮助。”
薛春花听闻此言,眼眸中闪烁出异彩。
然而,这光亮尚未完全照亮她的脸庞,便被楚凌云突如其来的冷硬话语所打断:“宋医生,看来你对我们家的事情格外关心。”灈
宋义堃察觉到楚凌云语气中的敌意,不禁微皱眉头,他急忙解释道:“楚厂长,您可能有所误解。我对苏婧的关心,完全出于对她救命之恩的感激,绝无任何非分之想。”
楚凌云面色稍缓,但仍不失严肃地说道:“苏婧救人从来都是出于本心,不求回报。所以,今后你也不必为此事挂念。”
话音刚落,楚凌云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两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将其递到薛春花手中,语气坚定地说:“娘,您缺钱尽管找我要,但有些外人的钱,咱们不能随便拿,您得清楚这个道理。”
薛春花接过那沉甸甸的二百元,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凌云,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刚来这,置办东西花销大,才一时情急找苏婧要钱。”
“那我们先回大院。”
楚凌云简洁地回答,同时向薛春花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你们不留下来吃晚饭吗?”灈
薛春花挽留道,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期待。
“不了,我们在大院里吃。”
楚凌云回答得果断利落,随后径直拉起苏婧的手,准备离开。
苏婧却在此时停下脚步,望着那堆还未清洗的药材,焦急地提醒:“楚凌云,至少让我把这些药材洗完再走吧。”
楚凌云略一思忖,便爽快地接过高高堆起的草药篮子,目光深邃地瞥了一眼宋义堃:“宋医生,您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吗?”
面对楚凌云的冷漠态度,宋义堃只能无奈地向苏婧和薛春花致歉,然后转身离去。
苏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心中明白,今晚自己恐怕只能跟随楚凌云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大院。灈
刚跨进大院门槛,苏婧便将沉重的竹篓轻轻放下,她转向楚凌云,低声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拒绝给我娘那两百块钱,毕竟这不是个小数目。”
楚凌云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如果我拒绝,你是不是又打算去找宋医生借钱?”
苏婧心头一紧,慌忙反驳:“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去找宋医生要钱!”
楚凌云冷笑一声,言语间满是讥讽:“你们家总是打着救急的旗号,从我们家榨取的钱财还少吗?”
苏婧咬着下唇,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半晌,她鼓足勇气,坚定地说:“好,从今往后,我妈从你们家拿走的每一分钱,我都会详细记录,将来一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楚凌云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还?你以为用钱就能偿还所有的债?”灈
苏婧心头一震,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她知道,楚凌云口中所说的债,远不止金钱那么简单。
“你别忘了,三年前你也欠了我一笔,至今未还。”
楚凌云的话语如冰冷的刀锋。
提及三年前的那段往事,苏婧心头顿时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酸楚与委屈。
她凝视着眼前的楚凌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楚凌云,三年前我承认我亏欠于你,但你敢说你对我就没有半点亏欠?”灈
苏婧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苦涩与不甘。
她挺直脊背,竭力维持着那份即将崩塌的尊严。
然而,当她试图向楚凌云揭示真相,倾诉那些深藏心底的秘密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疯狂与徒劳。
那股想要解释的冲tຊ动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在触及冰冷现实的瞬间被无情地击碎。
不待她启唇,楚凌云那冷漠至极的话语已然如尖刀般刺入她的耳膜:“苏婧,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归根结底,你就是不想退婚,于是处心积虑设局陷害我,对吧?”
苏婧用力地摇头,试图驱散笼罩在她身上的冤屈之雾。
她拼尽全力想要澄清事实:“不是这样的,楚凌云,当时我真的被我母亲胁迫,我根本毫不知情……” 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