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骞宁一时有些无措。
这是他认识沈珞汐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哭。
“对不起,是我不对。”
“但是我觉得,如果……你们互相喜欢,就还是说清楚吧。”
他的安慰显得苍白无力。
说清楚?怎么说清楚?
沈珞汐忽然有些想笑,也许人在伤心到极限的时候,是会笑的啊。
她根本就不记得,这段缺失了的记忆仿佛谁都可以来添上一笔,只能够听信于别人口中,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害怕,难过,也感到愤怒。
没有任何人能够给她慰藉,甚至都不会有人能理解。
沈珞汐忽然不想再说什么了,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无趣得很,包括她自己。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走吧。”
“书院的事情你们负责就好,到时候直接通知我就行。”
说完,她抬手擦了擦眼泪,随后又荡起了秋千。
温骞宁握了握拳,看着眼前颓废失神的沈珞汐,他除了几句苍白的安慰,其余的毫无办法。几个呼吸后,他张了张唇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转身走出了她的小院,门关上的一瞬,沈珞汐整个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她该怎么办?
没有人能告诉她。
沈珞汐就这样在秋千上荡着,直到天色渐晚,她才回过了神。
她紧了紧衣服,感觉到有些冷意,这才回到了书房。
桌上摆着一本书,正是她之前翻看的那本话本。
名字叫《逢春》。
许多人猜测过这名字的含义。
当时取这个名字时,仅仅是因为故事中的背景大部分都是在冬日。
而她想说的是,没有凛冽的冬,就不会有温暖的春,冬去春来,是四季的更替,也是时间的流动。
冬天并不是结束,时间也不会停止。
所有凛冽的感情都能迎来温暖的春天。
想到这里,沈珞汐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这边书。
她坐在了自己的书桌前,拿起一支笔。
将最近的事情记录了下来,将所有的想法都完整的写在了笔下。
……
另一边,景王府。
容琨一直没有见到沈珞汐,甚至连信,沈珞汐也一概不收。
他就冷着脸,与蒋言面面相觑到了现在。
蒋言儿见容琨仍旧一脸郁闷的模样,他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容琨的话堵了回去。
“你说,最坏的地步是什么??”
容琨的声音有些暗哑。
蒋言闻言沉默了半晌,随即小心翼翼道:“最坏的无非就是,王妃其实什么都没想起来,但是……有人告诉了她以前的事情。”
“所以她没办法体会到当时的心情,也不知道事情的细节,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的过去。”
他当然知道这样说只会让容琨心情变得更差,但事实就在眼前,他就算不说,容琨自己也能察觉到。
偌大的书房再度寂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容琨猛地站起,面带希冀的推来门,却见小宁子讪笑着拿着一封信递了过来:“王爷,这是韩家大小姐差人送来的信,还说让您务必得看。”
韩令仪?
一时容琨的心瞬间跌回了谷底。
他好像提前预料到了信中的内容,迟迟不肯接过信件。
半晌,还是蒋言上前替他接过,挥退了小宁子。
“王爷……”蒋言刚想说话却被打断。
容琨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将信接了过来。
“国子监庆典……一时之间没有瞒住,汐汐她都知道了,但是还是没有想起来……”
蒋言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