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回了车里,他给裴念薇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没给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就问:“小黎这两天跟你提过什么没有?”
裴念薇还躺在床上没完全睡醒,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问蒙了圈,开口时带着浓重的鼻音:“什么提过什么?”
裴司礼闭眼揉着鼻梁骨,也似乎意识到自己问的有点急切了,又改了改话语。
“我看她今天心情不怎么好,你知不知道她的情况?”
裴念薇在被窝里揉着惺忪睡眼,迟钝的大脑想了一会儿,想起了昨天她喝酒前的失常,琢磨着应该跟他现在问的这些有点关联。
“就我俩昨天下午出门还好好的,自从到了火锅店之后她就开始不对劲。”
“啊对了!”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她的声音忽的提高两分,“她在喝酒之前向我问过你的事。”
裴司礼揉鼻梁骨的手在这时顿住,轻阖的眼皮睁开,“问我什么事?”
裴念薇如实回答:“她问我你身边有没有过别的女人,我跟她说我不知道。”
裴司礼没说话,似在思考。
电话里的女音还在传来,“反正她问完这些就开始嚷着要喝酒,点了瓶53度的白酒,一口气喝了大半瓶,乖乖,那场面给我看傻了都。”
停顿了几秒,她又迟疑说:“我怎么觉着她这样跟你有关啊?是不是你以前干了什么事被她发现了?”
说到这,猛然意识过来什么,恍然大悟,“她问我你以前有没有别的女人,那肯定就是跟你身边的女人有关啊!你不会跟以前的女人还藕断丝连被她发现了吧?那要真是这样的话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可亲眼看到那晚你在床上搂着她,你可不能对不起她!”
裴司礼锁紧眉头,她在这小嘴叭叭的,比麻雀还能叽喳,实在是影响他想事情。
“挂了。”
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裴念薇呆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而后撒气似的一把扔在了床头旁边的桌子上。
大早上的扰人清梦不说,自己还竭尽全力为他排忧解难,他倒好,问完说挂就挂,什么人呐!
裴司礼把手机扔在了中控台上,宽阔身体后靠在椅背,透过车窗抬眸往温清黎所居住的楼层看了一眼。
脑子里还在想裴念薇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目前已经捕捉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
比如,女人、昨晚、火锅店。
他昨晚确实有开车带着祁语嫣路过那家火锅店,仔细想想,开车路过那里的时间段大概也差不多就是裴念薇她们吃饭的时间。
所以,温清黎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他和祁语嫣?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似乎一切事情都能想得通了。
昨晚她不管不顾地把自己喝成那个样子,今天又一下子对他冷落这么多,原因就是看到了他身边带个女人?
那他可不可以理解成,她是在吃醋?
想到这,裴司礼的眉眼忽地舒展了几分,闷郁的心情一哄而散,俊朗面庞上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拿起手机打开温清黎的聊天界面,冷白手指轻敲屏幕。
「你先好好休息,我改天约你。」
温清黎坐在床边看到了这条信息,没打算回,直接退出界面关了手机。
既然下了决心与他撇清关系,那就再不打扰。
——
发烧期间身体到底还是虚弱,温清黎这一整天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睡了醒醒了睡,也有一部分可能是心情的原因,导致一整天都没什么胃口,直到晚上才感觉来了点儿饥饿感。
她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仍旧头重脚轻,摸了摸额头还是有点热,索性又喝了片退烧药。
因为身体酸软乏力的厉害,也没什么精力做饭,只吃了桶泡面就草草解决了晚餐。
再次坐回床上,拿出手机打开,看到裴司礼在两个小时前又给她发来了信息。
信息内容是询问她有没有退烧,又提醒她记得按时冰敷。
温清黎把上半身后靠在床头,半曲起腿,卧室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她羸弱的身体在暗沉的氛围里显得有些落寞。
手机屏幕照亮了她略显虚弱的脸庞,半垂着头双目还在盯着聊天内容,一个人坐在那沉静了很久,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回他信息的必要。
大家相识一场,到了这一步,不如好聚好散。
其实她挺想不明白的,既然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为什么一开始还要来撩拨她。
纤白手指心不在焉抠着手机壳的边缘,在沉寂的房间中发出极细微的声音,而后又再次按灭了手机屏幕,整个人都置身在黑暗当中。
许是白天睡的太过充足,这一晚温清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都没睡着,烦人的事情总是不断扰她思绪,最后索性一股脑的从床上爬起来,跛着脚慢腾腾地去了客厅看电视。
还是搜了那部爆火多年的大型古装电视剧来看,顺便拿了小毛毯裹在自己身上,整个人松散恣意的往沙发上一躺,直到窗外的天色蒙蒙亮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清晨,太阳逐渐东升,把偌大的客厅照的越发通透明亮,光线透过落地窗倾斜照射在沙发上,女孩莹白如玉的面庞泛着淡淡的轮廓光晕。
还在沉睡中的她,忽而被一道不轻不重的开门声吵醒。
伴随着行李箱滚轮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摩擦的刺耳声响,温清黎几乎是下意识地拧眉,睁开酸涩不堪的眼皮,倦意十足的抬头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过去。
朦胧视线落在裴念薇脸上,反应迟钝的大脑愣了一会儿,才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开口时带着浓重的鼻音,一脸茫然地问:“薇薇?你怎么回来了?”
裴念薇被这骤然而起的说话声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看过去,这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个人。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受惊的胸脯,语气中还有几分惊魂未定,“大早上的,你怎么睡在这?吓死我了。”
温清黎掀开身上的毛毯去穿拖鞋,意识还有些迷糊,一头乌发也显得乱糟糟。
“昨晚看了太久电视,就直接在这睡了。”
说完偏头抬眼看过来,又重新问了一遍:“你怎么突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