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冰像是变了个人,这两天她所行之事,所说之言。
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想法去做,听从她的安排。
柳子彦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满腹疑心,尽数掩埋。
因为他看见了阿爹满怀欣慰的笑容,不想让阿爹徒惹悲伤。
二姐的死,让阿爹自责懊悔;如今云冰,她的表现让阿爹如释重负。
护国寺这头,云冰送走柳家人后,便催促弟弟睡午觉。
而她则是去找齐太后,要再给太后诊脉,查看昨晚排毒情况,她身体是否连续排毒。
刚来到紫竹院,便看见玄冥扶着齐太后的手,在外面慢慢行走。
祖孙二人的感情很好,齐太后时不时几句话,玄冥就在一旁点头,或是应一声。
“云宜人来了,过来陪哀家坐坐。”
齐太后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云冰,朝她招了招手。
石榴推着云冰进去,云冰虽不能起身,仍旧遵循规矩,低头问好:“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千福。”
“快快免礼。”
齐太后伸手扶了一把云冰,一点都不在乎她身体不良于行,在深宫里勾心斗角这么多年,她什么人没见过?
云冰虽身子骨不好,但那双如猫儿般清澈的眼眸,却让齐太后忍不住亲近。
而且,云冰给她解毒,不曾提过要什么好处。
这让齐太后对云冰更是高看一眼。
玄冥朝侍女挥了挥手,石榴便退守在紫竹院大门,静候主子宣听。
“今天哀家知道,你与外祖家人见面,他们一切可好?”
齐太后拉着云冰说了些家常话,话里的亲近之意,格外明显。
云冰心中微讶,面色如常回答,“谢太后娘娘关心,外祖父与妾说了一件事,柳家过些日子,迁居去肃邺城。”
“他说那里是王爷封地,他老人家想与我近些,好照顾妾与弟弟。”
嗓音甜而软糯,让人心生欢喜。
齐太后连连点头,“你弟弟事,哀家也听说了。”
“既然已经分家独户,那孩子便住在肃王府,只是多一双筷子的事。”
“玄冥,你照顾好云宜人的弟弟,莫让他在府邸受委屈。”
玄冥坐在一旁,只应了一个字,“好。”
在皇祖母面前,玄冥大多数时间,是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谢太后娘娘厚爱。妾今天来,是想给您把平安脉。”
云冰见好就收,立即道明来意。
齐太后伸出手递给她,温声说道:“昨夜排毒后,哀家睡得很好。”
“毒素排清,会有好转。”
云冰浅笑,认真给齐太后诊脉。
齐太后今年53岁,搁在这个时代来说,她算是长寿的了。
太后当时身为皇子妃,15岁嫁人,16岁生下的玄玑帝。
玄玑帝今年37岁,太子玄朝与肃王玄冥同年出生,现tຊ21岁。
齐太后中了腐心草的毒,经昨晚排毒,确实好了许多。
云冰收回手,直接实话实说,“太后娘娘的凤体,三天内不能进行二次排毒,太虚弱了,得先补补身子。”
玄冥追问道,“怎么补?”
云冰正色回应,“弄点十年红参炖鸡汤。一天三碗,不能少。”
确定不是你自己想喝?
玄冥表示怀疑,却没有证据。
齐太后闻言,笑出声,“十年红参,哀家的承华宫就有一大盒,一会就让人送来护国寺。”
一大盒?
不愧是大岐最尊贵的女人。
云冰劝说道:“太后娘娘,红参炖鸡汤,最多用半根红参足矣。”
“过量服用红参,那不是补身,而是伤身。”
再好的药材,人体摄入是有量的。
齐太后轻笑出声,“都听你的。”
这么实诚的小姑娘,她还是第一次见。
……
次日一大早,护国寺来了一个夫人。
这位夫人让护国寺的僧人去紫竹院传话,僧人见到云冰后,双手合掌,“云施主,前院有位姜夫人要见您。”
姜夫人?
莫不是相府的姜氏?
好端端的,怎么来护国寺找她?
云冰挑眉,朝僧人致谢,“谢谢师傅,劳您转告一声,我稍后便到。”
“好。”
僧人离去后,云冰让青果照顾好弟弟,自己则带着石榴去前院看看。
云冰前脚刚走,玄冥后脚就从房间里出来。
方才僧人来传话时,他不是有间偷听,只是不小心全听了。
相府的姜夫人,只有云相愿意给姜氏颜面,那么姜氏就是云冰的继母。
就算云冰现在嫁人了,她与云相仍旧是父女关系。
玄冥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口,“鬼影,你跟上去瞧瞧,保护好她。”
鬼影是他的暗卫,听到他的话后。
鬼影什么也没问,直接闪身出去,远远的跟着云冰身后。
鬼影刚出现,就被云冰捕捉到了他的气息。
云冰不动声色的让石榴推着她去护国寺的前院,远远就看见月老殿前站着的姜氏。
呵!
还真是她。
姜氏站在那里,一身华丽的衣着。
穿金又戴银,倒把自己弄的像个暴发富。
太辣眼睛了!
啧!
果然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拜什么月老?
非要给一个神上香点灯的话,云冰绝对会在财神殿长跪不起!
石榴推着云冰上前,慢悠悠的转动着轮椅。
云冰坐在轮椅,一脸淡漠,“姜姨娘突然来护国寺,扬言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一开口就是姜姨娘。
姜氏气得双眼通红,却不得不按下怒意,“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其实老爷心里是有你的。”
“你逼着老爷给云决分家独户,对云决没有半分好处。”
“你们终究父女一场,何必闹成这样呢?”
得!
这是悔的肠子青了吧!
可惜在云冰这里,不存在因为对方后悔,她就得帮忙把事给抹平了。
云昭然这个渣爹,谁要谁搂走,她乐得双手奉上。
她又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观音!
她在末世生存,只学会了手起刀落,能动手的绝不废话。
云冰双眼盯着姜氏,唇角漾着一抹讥笑,“姜姨娘,父亲白纸黑字写的分家契书,还有他的印章,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这份契书的存在。”
“云决从相府分出去,还不用支付一文钱。”
“姜姨娘应该比我更清楚,父亲他啊,高兴着呢。”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把姜氏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确实高兴云决分家出去了,这代表着相府的所有,只会由她所生养的两个儿子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