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智允没有再继续这一个话题。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轻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在初雪下漫步吗？”
不等他回答，乔智允继续说：“因为有人说过淋过初雪的人，就会洗去一身的罪孽，变得干干净净。”
席修齐默了一瞬，哑着嗓子张口：“你有想要洗去的罪孽？”
“是啊。”她看着手中的雪花化成水珠，笑着。
“曾经每一天里增长的挚烈感情都是罪孽。”
席修齐闻言浑身僵硬，喉头像是被棉花堵住。
他成了她的罪孽。
“席修齐，既然我已经放下，你也放下吧，你还有盛悠柔，莫要再负了她。”
放下？
他如何能放下！
他本就是个偏执的人，既然认定一人，又岂会轻言放弃？
“智允，你可以选择不喜欢我了，但是我却不会对你放手。”
“我跟盛悠柔之间向来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又何来负她一说？”
“我利用她赶走你，她利用我为盛家盈利，我和她之间的交易在你生日之前就早已经结束。”
“智允，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会努力让你重新喜欢我。”
乔智允沉默片刻。
想到曾经记忆里的诸多传言，问：“那你为什么在金沙寺山门前的阶梯上磕头？”
“那段时间我总是梦见你，脑海里都是你的身影，既然已经不在是清净无欲的人，我便只能磕头请罪，还归世俗。”
是这样吗？
乔智允望着漫天飞舞的雪，眼里第一次出现疑惑。
等了那么久的答案，原来不过如此。
可是，四年前的乔智允再也听不到了。
乔智允抬头望着路灯，雪花在其下更加晶莹。
她望着它们，眼睛里被揉进细碎的光。
它们真的能洗去人的罪孽吗？
乔智允伸出手掌，雪花落在上面，下一瞬化为一滴水。
像天空的眼泪。
“我想回去了。”乔智允道。
“好。”
回病房后，席修齐认认真真帮她擦干头发，随后才收拾自己。
乔智允看着忙碌的他，柳叶眉尾微微上挑，没再说什么。
乔智允的身体在医院恢复的不错，康复训练也完成的很好。
虽然体质还达不到曾经，但是走走路散散步还是没问题。
出院后，乔智允第一时间回了家。
拒绝了席修齐想照顾她的提议。
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有什么需要照顾的。
家，还是如记忆里存在的一般。
她的房间三年多来也丝毫未变。
“小妹，我让阿姨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你收拾一下就赶紧下楼来吃啊！”
乔浩珉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乔智允笑着扶额，他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人前高不可攀的总裁，人后大嗓门粘人又护短的好哥哥。
饭桌上，乔浩珉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搞得乔智允吃饭的时候很不得劲。
抬头看向他，“我脸上有脏东西？”
乔浩珉嘿嘿一笑，摇头。
“小妹，你现在还在生气吗？”
“生什么气？”她每天平和的不得了，那有什么受气的机会。
“气席思安啊，或者生席修齐的气？”
乔智允摇头，莫名其妙，她生他们的气做什么。
对席思安应该是恨，但是席修齐已经把他送进了监狱。
这份恩怨也因该了结了。
对席修齐，更是没有生气的理由。
“那你生我的气吗？”乔浩珉问。
“不生你的气啊。”
乔浩珉：“那你为什么冷冰冰的，我见了都害怕。”
乔智允：“……”
你一个退役回来的总裁，什么没见过，会怕？
怕是连这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