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肆从她身上起来,稍微分开了些,修长的手握住她的肩膀,一脸难以置信,“你竟然恶心?”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痛苦和困惑,声音低沉而沙哑,“你讨厌我?讨厌我的触碰?”
桑田仍然沉浸在刚才的不适之中,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流淌而下,这是刚刚呕吐所带来的反应。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恐惧如影随形,始终缠绕心头,挥之不去。
薄肆凝视着她如此痛苦难受的模样,突然间笑了起来,但那笑容却显得异常狰狞扭曲。他带着一丝苦涩自嘲笑道,“没想到有一天我薄肆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真是可笑。”
听到这话,桑田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薄肆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缓缓松开了握着她肩膀的手。
绝望的眼神不过一瞬,桑田抬头还没看清,他的眼神已然变得狠厉,“可就算你嫌弃也好,恶心也罢,我告诉你,我没说结束之前你休想找下家!”
大手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他对视,“昨晚的事下不为例,若再让我发现,我保不齐会做出什么!”
赤裸裸的威胁。
桑田受够了!
她一把推开薄肆,“做什么?强迫我?威胁我?把我关起来?”
“薄肆,你要不要这么自私?你都有未婚妻了,我也有未婚夫,你还缠着我做什么?!”
不知道哪个字刺激了薄肆,他情绪变得激动,双目通红,“桑田,你贱不贱?你才见过郁封几面?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就和他滚到一起?”
屈辱爬满心尖,桑田脑子一热,口不择言,“我和他一见钟情,我就是喜欢他,爱他,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上——”床!
砰!
拳头擦过发丝砸在身后墙上,桑田明显感觉身后的墙震动了一下。要不是知道墙是钢筋混凝土做的,她真怕会倒。
呼吸停顿,桑田连呼吸都有些不敢。唾沫卡在喉间,她竟有些不敢吞咽,就怕声音吵到他,他再一次发疯失控。
空气变得异常凝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桑田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心中懊悔不已。然而,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说错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正当桑田不知所措的时候,男人缓缓收回了拳头,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眼神随之黯淡下来,原本充满暴戾之气的脸庞此刻竟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望着这样的他,桑田心头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愧疚,更多的却是莫名的心疼。
"好,很好,桑田,你真行。" 薄肆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失望和愤怒。
然后,他猛地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桑田呆立在原地。
她无力地靠着墙壁,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
身体逐渐瘫软,最终滑落在地,就像一片凋零的花瓣,失去了生机。眼神空洞,心力交瘁,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
在地上缓了很久很久,桑田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动作迟缓而颤抖,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终于,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
进入浴室,桑田打开淋浴喷头,让温暖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水滴滴落在她的肌肤上,带来一丝温热的感觉。她静静地站在喷头下,让水流带走她的疲惫和痛苦。热气弥漫,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模糊了她的身影。
桑田闭上眼睛,感tຊ受着水流的冲击,让自己沉浸在宁静的氛围中。
思绪渐渐飘远,仿佛飘荡在一片无边的海洋上,寻找着内心的宁静和安慰。
洗完澡,裹好浴袍,站在镜子面前,脖子上原本的红痕已经变的淤青,有些地方破了皮,是薄肆刚才咬的。
指尖拂过伤口,桑田痛得“嘶”了一声。
他上辈子是不是狗?下嘴可真狠!
脑子里昨晚的记忆被薄肆强势取代,看着这些斑斑点点竟没有之前那么恶心了!反而是有些生气,懊恼,想骂人,怪他弄疼她了。
不过以后他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想到这里,桑田心里似乎空了一块,可她很快平复,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这样其实很好,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有未婚妻,而她也会过得很好。
晚上,桑田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宁静。桑田勉强睁开朦胧的双眼,摸索着手机。她半睡半醒地划过屏幕,电话那头传来郁封略带焦急的声音:"对不起,那边冲突升级,明天的订婚宴我恐怕无法参加!实在抱歉!"
背景中,螺旋桨的轰鸣声如雷贯耳,郁封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噪音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桑田努力集中注意力,但只能隐约听到"订婚宴"和"抱歉"几个字,她脑子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瞬间,她的思维变得清晰起来,"没关系,工作要紧,你赶紧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的,等我回来!"郁封匆匆说道,然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唯有螺旋桨的余音仍在桑田耳边回荡。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松了口气。
这场订婚宴应该不需要再举办了吧?毕竟,男主角都不在场……想到这里,桑田心头涌起一丝淡淡的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而,这份如释重负并没有持续太久,几秒钟后,薄老夫人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
“郁封因为执行任务不能参加明天的订婚宴了,我和郁家商量了,婚礼如期举行!礼服一会儿会送到你那里,你试穿一下,明天务必准时出席,不要搞什么幺蛾子!”薄老夫人语气强硬,带着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