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一战,裴寺沉就成为了裴家最年轻的少年将军。
更是被皇上授予侯爷的爵位。
所以,在京城,一般喊裴寺沉都是尊称侯爷。
但是到了边疆军营,自然是喊他的军职,将军。
裴寺沉因为身上的伤,他就躺在床上,听着各将领汇报。
可最前面的人还没开口,尾上最后一人,突然狼狈哭喊:“将军,属下有罪!”
裴寺沉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将领。
他撑着拐杖站在末尾,缠了一身纱布,根本看不清是谁。
旁人连忙开口:“启禀将军,这是张副将,是负责押运粮草的军官。”
听到这话,裴寺沉眼眸蓦的一紧。
粮草是军中的头等大事,只有粮草充足,才能在战场占据主动权。
粮草出错,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眼眸眯了眯,开口,声音却已经蒙上冷气。
“你犯了何事?”
听到这话,张副将这下都拐杖也不撑了,直接咕咚跪下。
“将军,属下罪该万死,属下押送粮草的时候,突然碰到一伙敌军,他们居于高位,操控滚石砸向我们,全军奋死抵抗。”
“但是对方的人数是我们的整整三倍,我们被打得退到悬崖边,最后只能带着所有粮草投身山崖。”
他声音愈发低哑艰涩。
“我手底下的三千士兵全部殒命,粮草尽失,只剩下我苟延残喘,属下有罪,请将军赐属下一死!”
裴寺沉顿了顿,这才继续开口。
“张副将,你死里逃生,受了重伤,况且最坏的情况也没有发生,你至少没让匈奴得逞,夺走粮草。”
军中素有宁毁粮,也不能让敌军拿走的说法。
要是弃粮而逃,更是危及三代,连杀头都不为过。
裴寺沉顿了顿,才继续开口。
“张副将,先起来回话吧。”
这番衡量,自有裴寺沉的考量。
眼下真是用兵之时,少了一名干将,就失去一份先机。
因为匈奴猛烈的攻势,军心已经开始出现溃散的迹象。
要是再闹出赐死将领的事,只怕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裴寺沉开口了,就是想先将这个事情放一边,等打完仗再来讨论功过。
但是张副将并没有起来的迹象,他低下头去,脸色愈发沉痛万分。
他明白,自己虽然没让匈奴得手,但是这趟粮草本就是救急的。
可粮草尽失,还造成这么大的伤亡,他就算死罪可免,也是活罪难逃。
张副将突然暴起,用另一只手拿起一旁将士的佩剑,拔出就要往脖子上划过去自刎。
“属下无颜再苟活于世!”
裴寺沉眼眸一沉,厉声开口。
“拦住他!”
众人急忙拦下张副将,连忙劝道。
“张副将,你这是干什么?现在军心紊乱,将军还身受重伤,你要真死在将军营帐中,下面的士兵还以为主将铁血无情,将军还怎么服众,这仗还怎么打呀?”
张副将虽然满身血勇,但是鬓边已长满白发,中年颓势尽显。
他被众人夹在中间,,如何挣扎也没脱开,还将伤口崩开,殷红的血染红了纱布。
他老泪纵横:“将军,请赐属下死罪吧!属下罪该万死呀!”
裴寺沉开口,但是声音无比冰冷:“你们在边疆几年,就只学会这般撒泼打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