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一只属于男人的深棕色的短靴往外踏出一步,那张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渐渐的出现在云谨的视线内。
心脏读秒,云谨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在看清男人的脸之后,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忽然得到释放,稳稳的沉了回去。
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郁闻州。
经历过上次的阴影之后,她竟发现,郁闻州也没那么可怕了。
人和人之间果然还是需要衬托的。
“郁少每次出场的方式都这么特别吗?”她承认自己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一颗心浮浮沉沉的,没脾气的人都会被撩起火气来。
不怪她一惊一乍,是郁闻州每次都不走寻常路。
郁闻州的目光牢牢锁在她的脸上,可她的脸多了个碍眼的口罩,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那个破口罩扯下来!
顿时就露出了云谨受伤的下唇,那凌乱结起来的血痂呈现出暗红色。
郁闻州俊美的脸庞上蒙上一层阴翳,“别在这碍眼。”
他的话音落下后,医生识相的退到了休息室内,并将门关上。
办公室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云谨站不起来,郁闻州站在她面前,将她牢牢的锁在座位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嘴唇,形状漂亮的唇抿了起来。
“郁少看够了……”
她话还没说完,郁闻州修长的手指将她脖子上厚厚的围巾往外一扯!
饶是猜测到什么,可真的看到她细白的脖子上多了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从耳根一直延到锁骨,郁闻州呼吸一沉,手指竟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想起助理打探来的消息,郁闻州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暴躁,想也不想的就要掀云谨的衣角——
“郁闻州!”云谨头皮一紧,情急之下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从他出现到现在,除了对医生说了一句话之外,再也没说过一个字,就在这动手动脚。
脱她的口罩扯她的围巾这些她都忍了,可掀衣服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太过分!”
郁闻州对她的话无动于衷,他听力敏锐,就在一秒之前,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目光锁定云谨戴着手套的手上,“你脱,还是我帮你脱?”
“很冷。”云谨将手收了回去。
郁闻州作势要再去掀她的衣服,云谨下意识的伸手去拦,郁闻州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的手腕,然后将她的手套脱了下来。
为了避免手套的纤维沾到伤口上,云谨在戴手套之前,又戴了一层一次性手套,刚才那奇怪的声音就是手套摩擦发出来的。
郁闻州将一次性手套一并脱下来,只不过动作比刚才不自觉的放轻了一些,因为透过透明的一次性手套,他几乎已经看清的伤口的全貌。
三根手指血肉模糊,还有横亘在手心的刀痕,郁闻州的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一瞬间他的心里又突然出现那种奇怪的情绪,胸腔热热胀胀的,嗓子眼发紧的问她:“还有哪里?”
“没有了。”云谨将手套抢回来,重新戴了上去。
郁闻州冷哼一声:“要我亲自看?”
云谨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说:“既然郁少已经知道了,鞭子抽打你觉得会抽哪里?我能给你看吗?”
“你要是愿意就能。”郁闻州一脸认真严肃。
听出来他真不是开玩笑,云谨一时哑然,默默的戴手套。
郁闻州语气森冷,“白洛笙为什么不杀了她!他当真放了她?”
云谨沉默,郁闻州炙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头顶上,她招架不住,嗯了一声。
“是苏怡求情了对吧,所以白洛笙心软了,”郁闻州嘲讽道,“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白洛笙自然会选择前者。”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刺她,饶是云谨铁石心肠都不够他伤,“郁少说够了吗?够了的话,我先走了。”
郁闻州伸手将她扯回到座位上,俊美的脸上布上一层怒意,“谁惯的你臭脾气,说两句还不乐意了?”
云谨眼眸清凉如水,静静的看着他,说:“郁少尽管说,我听着就是了。”
郁闻州不想看她的眼睛,免得心里又不舒服,他移开视线顺势将她口袋露出一角的手机抢了过来,按亮屏幕,干脆利落的问:“密码。”
似曾相识的话令云谨晃了一下神,待她反应过来之后立马伸手去抢手机。
可郁闻州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随便扬起手,云谨够不着,而且还扯痛了伤口。
郁闻州连忙将手放下,冷着脸说:“怎么这么作,不知道自己有伤?”
“知道我有伤你还抢,谁作?”
郁闻州说:“告诉我密码,我就让你走。”
云谨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反正她手机里也没有什么东西,郁闻州总不会是看上她只有几毛钱的余额宝吧。
郁闻州输入密码,点开通讯录,脸色顿时一沉。
“你果然把我拉黑了!”
云谨愣了一下。
郁闻州线条完美的侧脸紧紧绷了起来!
前几天在听助理说白洛笙抓了苏清扬,他叫人查了一下才知道云谨被绑架了差点没命,当时他就给云谨打了电话,可是一直提示通话中。
很明显的,他被拉黑了。
他明明可以用其他手机打,却偏偏放不下面子。
在他看来被拉黑了,还用其他手机给对方打电话,很掉价,他郁闻州,不屑做这种事情。
可为什么,还是一直牵挂着这件事,甚至避免和白洛笙的人有正面冲突,特地到医院一趟,看看她到底伤成什么样。
现在看她表情,她对于手机拉黑显然是不知情的。
他嗤笑一声:“做出这种没品的事果然是白洛笙的风格。”
听他这么一说,云谨这才想起来,就是那天郁闻州给她打了个电话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不欠她了,晚上白洛笙拿了她的手机并且也问了她密码。
这么看来,真的是白洛笙拉黑了郁闻州。
可是,并不是郁闻州说的那样,白洛笙不像会做那种事的人。
但又确实是他做的。
郁闻州的心情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将自己的号码从云谨手机的“小黑屋”里解放出来,弯腰将手机塞回到她的口袋里。
侧过脸的时候,他的唇和她的耳朵只有半寸的距离。
她的耳垂小小的,看上去很柔软。
“你说话算话,我可以走了?”云谨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微凉的声音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郁闻州眼眸一眯,直起腰身,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云谨和樊七乘坐电梯下楼,到十二楼的时候,两个年轻的女人进了电梯,云谨无意间瞥了一眼是妇科的楼层。
医院里随处可以听到关于健康的话题,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也不避讳什么。
当两个女人在说生理期紊乱应该吃点什么的时候,云谨脑海中的某根神经好似被刺了一下。
她面色如常的掏出手机,看到手机界面上显示出来的日期,眉心一跳。
她的生理期推迟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