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云庭
简介:顾云庭所知的一切都是舒皖教导的,具有天生的局限性。种花得花,种树得树。“徒弟,跟我谈话很累吧?”舒皖淡淡地问。晦涩难懂的剑经总有参悟的一天,难以炼成的功法也会有攻成的日子。而顾云庭要认真地去揣摩女子的每一句话,思虑这句话中包含的寓意,想出女子说这话的目的,再组织好语言回答。聪明人往往都是不自知的
顾云庭看向舒皖,觉得以后就这样似乎也很不错,什么都不用想,只用去听这个宛若天神般的师尊安排便好。
也是,一个普通少年的一生又能要求些什么?他无意识间已经拥有了许多同样之人不敢幻想之物。
这个女子的安排足以让他平平稳稳地度过余生,尽管这个男子目前正属青葱岁月,却早就没了各种冲劲,也没有任何想法,而是适应于各种模板式的生活。
他是个不知道未来该做什么的人,也根本不会去想,若无聊时想到了这个事,只用转过脑袋问一问舒皖就好了,那个女子自有安排。
这个男子有些悲哀和无力。
顾云庭记得曾经舒皖带他去修仙界看海,雪白的颗粒密密麻麻地铺在海上,光芒灿灿,昏暗的夜色下有几只猛禽在盘旋围绕,孤月苍黄欲坠 。女子只一剑就诛灭了天上飞行的猛禽,那艳红色的血液溅的满身都是,留下一脸惊愕的人呆在原地,注视着英姿飒爽的女子收剑入鞘……
后来,他见得越来越多,心谭再难以泛起涟漪,如死去的静湖。
顾云庭只是望着潮汐峰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色渐渐无趣,没有了任何期待,却又不得不继续面对未来。
例如天上下了雪,顾云庭只会小声说一句,从来不会因潮汐峰的各种变化感到惊奇,而是理所应当就是这样的。
舒皖笑了笑,只不过笑容是苦涩的,没有任何的喜悦。
她想,他应该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如笼中鸟雀被自己囚在潮汐峰上一辈子,最后也想不明白这一生有什么值得回味的事,只能默默垂下脑袋一言不发。
对不对,他们这永远不能言明的师徒关系,不会被世俗接受的悖伦。
他将一切当成交换的条件、得到好处的义务。谁对他好就听谁的,没有主见。
“我会给你机会的。”舒皖握紧的纤长五指散开,闭上眼睛自言自语。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若是真将少年带去凡人界游玩,所酿成的后果将难以挽回。一个人知道的越多,就越痛苦,因为做不到又想做到。
成长不就是无数次的信念崩塌,最后坦然面对、不悲不喜。
这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好,似乎又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因为世界不是围着自己一个人转的。
可舒皖下定决心,一定要去。她早就不把这个人只当成陪伴自己的工具了……
他若是真的想离开潮汐峰,离开她,就任由少年去。
一切都是大错特错,她或许从来都不懂教徒弟,或者说不曾上心。
幼年时,她只需将徒弟偶尔带上街道,吃上几串再普通不过的山楂糖葫芦,便能令这个人高兴的不得了。
顾云庭所知的一切都是舒皖教导的,具有天生的局限性。
种花得花,种树得树。
“徒弟,跟我谈话很累吧?”舒皖淡淡地问。
晦涩难懂的剑经总有参悟的一天,难以炼成的功法也会有攻成的日子。
而顾云庭要认真地去揣摩女子的每一句话,思虑这句话中包含的寓意,想出女子说这话的目的,再组织好语言回答。
聪明人往往都是不自知的蠢蛋!
银发仙子以为自己很了解她的徒弟,因为顾云庭的一言一行都瞒不住她,藏不下谎言,如今看来何尝不会是谬误。
他们之间存在着无形、曾经认为不会存在的隔阂,悄然疏远着师徒。
她认为自己可以将拥有的一切都给自己的徒弟,哪怕是女子最珍视的清白之身,来让他陪着自己,貌美惊世的仙子对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来说宛若天赐!不可奢望。
舒皖笑了笑,这个笑是对自己不自知的讥讽。
不过,舒皖不知道,少年是否喜欢这样的生活。若是喜欢便好了,就不用想那么多事了。
算了,不想这些不高兴的事了。
……
银发女子拾起桌上的瓷杯,倒入些许酒液,在碗底盖了浅浅一层,才停下动作。
舒皖将少年缓缓地压在身下,一只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拾起瓷杯,将瓷杯中不多的酒倒在少年的一侧脸颊上。
顾云庭睁大了眼睛,全然不知道女子师尊要干什么。只是见到倾倒的瓷杯对着ʝƨɢ自己的面颊,下意识地挣扎一下,只不过没躲掉,女子压的太紧了。
酒液砸在少年的脸上,还来不及散开,少年的脸颊就被舒皖噙入唇瓣,似乎还尝了几下,浸润许久。
“这样才有甜味,懂吗?”舒皖爬了起来,认真地说。
顾云庭被舒皖惊在原地,那个女子起身时,他瞥见乍闪而过的白玉,耸着粉珠。
他想不到舒皖还记着自己之前说的话,并采取了意想不到的举动,来告诉他答案。
“明白了?”舒皖整了整凌乱的发丝,转过身子问。
瞧见示范的人当即想要尝试,那一双手臂学着舒皖的样子将人放平在地面上,忙手忙脚地往瓷杯里倒酒。
顾云庭看见瓷杯中的酒有些满,又连忙端起酒杯喝了一些。
“别老想着占我便宜,色胚子!”舒皖拍了拍顾云庭的肩头,不满地说。
少年将自己的女子师尊压在身下,贴的有点紧,皎洁的月光如一层轻纱蒙在女子的脸上,映得女子的俏脸更加精致,多了几分不真实的幻美。
舒皖脸色平静,望着近在咫尺的徒弟说道:“不给你。”
“哦。”顾云庭爬了起来,两条搂在女子肩头的手臂变得软绵绵的,失去了力气。
过了会,舒皖轻嗯一声。
顾云庭循声望去,那个躺在雪花石地面上的人闭紧双目,宛若睡着般恬静淡雅。
她现在还不能坦然地任徒弟轻佻的亵玩。
她是少年的师尊,怎么能被徒弟这样做?索性还是装作睡着便是。
顾云庭看舒皖的这个样子,眸光跳了跳。
最终,这个男子效仿舒皖的举动,举起了手中的小瓷杯,缓缓倾倒。
少年的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辉,紧紧盯着女子的面颊。
吸溜!
顾云庭直接将女子的脸颊咬入唇中,有些用力。
舒皖陡然睁开眼,拍了拍少年的背,有些懊恼起自己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