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口中,云千歌弃下墨君泽独自逃命。
一步步将墨君泽从死人堆背回军营的人,变成了云蓁蓁。
云千歌唇边鲜血滴滴答答往下落。
墨君泽见状心中一紧:“怎么回事?”
云千歌慌忙用衣袖将鲜血抹去:“陛下是在担心我?”
墨君泽眸色一凉,声音冷冰:“你这般蛇蝎心肠之人,也配?”
云千歌惨然一笑:“那便好,陛下千万不要关心我,我怕……”怕舍不得离开。
这无头无尾的言语让墨君泽越发不耐。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太监。
太监小心呈上一纸和离书。
“朕不想因你破坏西州与北渝的关系,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他已经带着云蓁蓁离开。
云千歌望着和离书上刺目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八个字心中刺痛。
宇文晏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不由上前。
“宇文晏,你相信刚才听到的切吗?”
宇文晏坚定摇头:“臣相信公主的为人,那老妪简直一派胡言。”
云千歌未曾想宇文晏都相信自己,而墨君泽与自己相识数十年,却不肯明察。
正值秋末,落叶纷飞。
云千歌望着枯黄的树叶,不由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
“宇文晏,西州事务还需多久可以交割完毕。”
“年末即可。”
“年末……”云千歌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到那时,“劳烦你尽快,我想早日交割完毕,这样离世后,也能放心……”
宇文晏喉结微滚,许久,问道:“值得吗?”
云千歌看着承乾宫的方向。
这些天,她知道墨君泽一直忙于各国外交事务。西州是大国,她岂能不知其中重要性。
从前墨君泽想要的,她都会想尽办法,可她油尽灯枯,恐怕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她喃喃回:“只要他开心,什么都值得。”
墨君泽一连半月都没有踏进后宫。
玉参已经用完了,云千歌的身体却毫无转机。
她遵守约定没有再去太医院。
反而孤身站在承乾殿里,日日望着挂在墙上云蓁蓁的画像。
这幅画,在这里挂了五年了,从前是云蓁蓁离世怀念而用,而现在却宛如一把利刃。
云千歌紧了紧衣袖里的手,到天机阁找到墨君泽。
“陛下,我知道云蓁蓁身怀龙胎。”
墨君泽闻言,面色一冷。
他还没开口,便听云千歌又道:“恳请陛下回承乾宫。”
她知道这些天墨君泽都在云蓁蓁的别宫居住。
“云千歌,你以为你是谁?”
云千歌柔声回答:“陛下不是觉得我害了云蓁蓁吗?陛下若再不回,那就别怪我了。”
话毕,她不愿再听他的冷言冷语,只身离开。
第二日,承乾宫依旧空无一人。
云千歌举起桌上的烛火,痴痴看着火舌一点点将那张画像吞噬干净。
火焰舔舐着她飘飘衣袂,刹那间便点燃整个房间。
另一边。
墨君泽正赶回承乾殿,脑海中不断回响云千歌所说的话。
他不懂,为何从前那个天真善良的西州公主,变成如今这个妒妇模样?
还未到达便看见火光映照半边天。
无数宫人慌作一团大喊:“不好了!承乾宫走水了!”
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腾而起。
墨君泽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时。
只见承乾殿内升起熊熊烈火,云千歌站在火光中,目光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