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瞬间僵住了。
她诧异地抬头,看向陈砚初,却对上他诚恳的眼睛。
“当年我不该那样骂你,惹你生气跑出去,还险些被人贩子给拐走。”
姜逢瞳孔一震,脑中迅速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
小小的她站在街头无助地哭泣,朝过路的人求助,却自己也讲不清要去哪。
然后就有一人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小声安慰道:“我知道你哥哥在哪,我带你去找哥哥啊。”
小姜逢信以为真,真就跟着她走了。
陈砚初赶到同一个地方,向旁边店铺老板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时,才被得知:“你不是让一阿姨过来接她了吗?”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将陈砚初心中的那团焦急的火给彻底熄灭了。
也才十来岁的他,就这么站在街头大哭起来。
旁边有个穿军装的走过来问他:“小孩,哭啥?”
陈砚初看着他军绿色的衣服,脑袋上还顶着个五角星,瞬间意识到这是老师曾说过的,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于是他迫切地上前,直接握住了那人的手:“哥哥!你帮帮我,我妹妹被人贩子带走了!”
军人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找店主借了座机,给警察局打了电话。
那个时候的首都,监控少,人也不多,找起来格外麻烦。
可军人就这么扛着他,找了一整个白天,最后才得到线报,那人住在某个小院里。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
姜逢没受什么伤,躺在人贩子的床上睡得正香。
陈砚初一见她,就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泪眼朦胧里,他看见自己父母匆匆赶来,和军人、警察道谢,然后一人将姜逢小心翼翼地抱回车上,一人扯着他的耳朵就要好好‘修理’他。
可他却径直躲过那一揪,跑到军人面前,拙劣地模仿电视里的军礼,给军人板正地敬了个礼。
“哥哥!谢谢你!我长大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给军人乐得,直接抱着他就狂亲。
陈砚初一边躲着他的喜爱,一边下定决心,要当一名军人。
可他哪知道什么叫做对社会有用的人,这只是老师最常念在嘴边的话而已。他只是羡慕,成年人能轻易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在全然陌生的地方,找到最想找到的那个人。
姜逢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陈砚初的军人梦,竟然与自己有关。
她仰起头,郑重其事地看向他,忽地莫名感叹道:“我现在才意识到,我们真的很不了解彼此。”
陈砚初沉默地垂下头去,他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正是事实。
他不知道姜逢曾经在大学里是学生会干部,也不知道她会打排球,是这样外向开朗的性子。
好像姜逢在他面前,永远无时无刻都戴着面具。
姜逢善解人意地先转移了话题:“我得先去练练排球手感了,虽然只是友谊赛,但我也不能输的太惨。”
陈砚初苦涩地点头,便再也没了话说。
下午五点,大学体育馆内。
无数人在自己座位上欢欣鼓舞,为台下的人加油鼓劲。
随着一声哨响,这场比赛最后以十三比八的结果落下了帷幕。
人群正要散去,主持人却突然出声:“在今天这场球赛的最后,还有一场特殊的友谊赛要上演。那就是飞行学院永远的神——姜逢学姐回来打友谊赛了!”
“你们可是捡到好机会了,要知道,姜逢学姐以前的球赛可是场场爆满,挤都挤不进去的!让我们为学姐欢呼!”
显然,这是一位姜逢曾经的迷弟。
陈砚初无奈地抿了抿嘴,可下一秒,就不自觉地扬起了骄傲的笑容。
体育馆就在这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叫声。
陈砚初顺着人群视线看去,整个人犹如被铁棒哐当一声给砸中了,再无法思考。
姜逢穿着靓丽的短裙和粉色的运动上衣,她将长发高高扎起,露出修长的脖颈。从球场侧面上台的这一段路,她不断做着活动手腕的动作,一偏一甩之中,更是无比潇洒。
在这个瞬间,姜逢就是这个球场上的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