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唯一理由了啊。
苏曼吓傻了,手中的拐杖滑落,白瓷砖上清脆的“梆梆”响。
让秦游从震惊中脱离,赶紧跑过来抱起我妈。
“昭昭,那你……”
秦游见我努力起来,最终却又跪倒在地上。
“别管我,快点先救我妈,你快点走啊!”我怒吼道。
看着秦游抱着我妈远去的背影,才趴在地上,一点点挪向龙头拐棍的位置。
“爸。”
我将全部的力气都压在拐棍上,终于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擦了擦嘴角的血,我看向苏修远的眼神又恨又得意。
“这条当家仗您已经用很久了,也该让我用一用了。”
我缓缓走向大门,十年前,苏曼为难我,让我钻狗洞进来的。
当时我就想,等有朝一日我苏昭有能力了,一定会让这苏宅属于我。
而现在,这空荡荡,布满鲜血与算计的地方。
我苏昭再也不会踏进来半步。同一处地方。
十年前,我被苏曼拦在门外,让我钻狗洞。
十年后,我站在此处,背着光看向屋里的三个人。
光影让我隐藏在黑暗里,正如我这见不得光的身世一样。
“苏修远,你打电话问问你的公司吧,现在如何了。”
27
我妈瘫痪了。
击打的地方正中脊柱中心,直接打碎了一截,不过医生说还可以用人工脊柱。
可我妈的癌症还没做手术,癌细胞扩散也比较严重。
所以我妈的求生欲很低。
“妈妈,就当是为了我,努力接受治疗,可以吗?”
我将妈妈的手紧紧贴在我的脸上,生怕我一松手她就要飞走了。
“昭昭,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受苦了。”
“当年,妈妈不过是想让你有个好的前途,又加上你太凑巧,考到了东海市,所以我才去找你爸,让他把你认下的。”
“可你要是跟妈妈说,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妈妈是一定会带你走的呀。”
我还以为这些年的苦日子,让我的眼泪早都流干了。
可一个孩子面对母亲,却仍然有源源不断的泪水。
我有怨过妈妈吗?
当然有,在我第一天被苏曼为难钻狗洞,第三天被她带着姐妹堵厕所。
我怨妈妈为什么要打破我生活的平静。
我甚至恶意揣测过她是看苏修远老婆死了,所以才想带着女儿嫁入豪门的。
“妈。”
毫无预兆地,我开始扇自己巴掌。
一个又一个,我的脸好像麻木地感觉不到疼。
寂静的病房里全是一个女儿的忏悔。
“您拉扯我长大不容易,所以那时候,我每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会让您光明正大地,以苏家夫人的身份,写进苏家的族谱里。”
“可是您为什么不再等等我了?”
“苏修远的公司破产了,我苏昭凭借一己之力把他压在掌下,他现在得听我的。”
我以为我妈又会像往常一样讲我。
教诲我子女不能这么对自己的父母,教诲我不要恨苏修远。
可这一次,我妈破天荒地笑了。
她用她干了一辈子活计粗糙的手,小心翼翼抚上我的脸颊。
然后笑了,“我家昭昭真是好样的,妈妈很为你骄……”
我一直在等傲字出口,可我妈怎么不说话了,她的手又为何放下?
“妈,您还没说完呢,说啊,你说你为我骄傲,你说我永远是你最大的骄傲,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