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系统都没有再发布新任务。闻溪也乐得清闲自在,用完午膳还睡个午觉,醒来又陪着贺青梨,在芮王府闲逛一圈。
两人刚踏进月亮拱门,回廊那边悠悠传来几句窃窃私语。
“你们可不晓得,咱们的王妃,在京都城是出了名的离经叛道。”
那藤蔓缠绕的回廊之下,一个婆子和两个丫鬟,挤坐堆的在嚼她舌根。
其中一个老婆子说得眉飞色舞:“成日里抛头露面的,一点都不像其他贵女娴静温婉。”
“可不是,我听说,昨夜她还哭哭啼啼、死皮赖脸的挽留王爷。”一个蓝衣丫鬟也附和着。
另一个黄衣丫鬟,痛心疾首的说:“你们说,皇上怎么放着那么多贵女不选,偏选个武将的女儿硬塞给咱们王爷。”
“嘘。”老婆子瞪着眼左顾右盼,出言呵斥她,“你个丫头,你不想活了,皇上是你能编排的。”
黄衣丫鬟讪讪笑笑:“我这不是同你们说道,哪敢在外面说这些。我就替王爷不值。咱们王爷神仙似的人,竟配了个粗俗不堪的女子。”说到最后,有些愤愤不平,脸都气鼓鼓的。
蓝衣丫鬟闻言,嫌恶的撇撇嘴:“何止是粗俗,我听刘嬷嬷说,王妃自幼丧母缺少管教,行事放浪不似闺阁女子。我还听说,她幼时就时常往我们芮王府跑,只为看我们王爷一眼呢。”
“这事我可一清二楚。”老婆子接了话茬,说得唾沫横飞,“唉哟,真的是成日里痴缠着王爷,好几次还厚脸皮的留在王府用膳,丝毫不避讳。”
“你们说,她当时也不小了,都八九岁的姑娘了。虽说和我们王爷订了亲,可毕竟没过门,一点也不懂得男女大防。”
蓝衣丫鬟言语讥讽道:“还不是,仗着我们王爷好脾气。要我说,王爷也未必拿正眼瞧她,这不,洞房花烛夜他都宿在书房里。”
“欸,虽说如愿嫁给了王爷,未必就能得到王爷青睐。”黄衣丫鬟插嘴,“想来,王爷喜欢恬静端庄的女子,王妃成日里的言行举止有如男子,连寻常女子都不及。”
习武之人耳力俱佳,这些话,一字不落的都灌入两人耳朵。
贺青梨气急,请示闻溪:“师姐,要不要我去撕烂她们的嘴。她们嘴里藏刀,杀人于无形,毕竟短短几句话功夫,师姐就身败名裂了。”
“别啊,我正听得有滋有味的。”闻溪无所谓的说道,“青梨,我和你说,对付八卦的最大的必杀技,就是真诚的参与她们的八卦。”
闻溪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三人吓得立马噤声,匆匆行礼。
“王妃……”异口同声。
闻溪目视黄衣丫鬟说:“你,刚刚说得很对,我是武将的女儿,我就是粗俗不堪。你替芮王不值?真巧,我也是。我看我得找个机会去皇上面前说说,让他换个举止端庄的王妃来!”
黄衣丫鬟面色惨白,跪地磕头:“王妃,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视线一转,又看着蓝衣丫鬟,嬉笑道:“对了,至于芮王宿在书房的缘由,你肯定不清楚,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蓝衣丫鬟吓得直摇头,跪地求饶:“奴婢知错。”
“还有你……”看向那噤若寒蝉的老嬷嬷,“你要是有把握能让芮王休了我,我倒是不介意给你多透露些,我小时候和芮王不为人知的逾矩趣闻。”
老嬷嬷躬身赔笑脸:“王妃,说笑了。”
闻溪依次看向三人,笑逐颜开:“下次,想聊我的事,记得提前通知我一下,我亲自给你们考核评比,谁说得精彩,我重重有赏!”
三人立即低垂着头,不敢说话。待人走远了,她们才心有余悸的擦着冷汗。
“这王妃,可不是善茬!”老嬷嬷由衷说道。
“可不是,吓死我了!”黄衣丫鬟附和。
蓝衣丫鬟冷哼一声:“假模假式,等渺渺小姐回来,看她能得意几时。”
一时没有了闲逛的兴致,闻溪带着贺青梨走回自己院子。路上,好巧不巧的,遇见了之前教过原主规矩的刘嬷嬷。
刘嬷嬷见闻溪领着个丫鬟迎面而来,非但不行礼,还冷哼一声扭头走了,全当没看见。
如此轻慢的态度,贺青梨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一副干架的气势:“我定要替师姐好好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老婆子。”
闻溪拦着她:“青梨,师姐再告诉你,想要一个人长记性,小施惩戒远远不够,须是血的教训,且静待时机。”
闻溪领着贺青梨回了房歇着,很快有两个丫鬟进来派了晚膳,这回常嬷嬷没有跟着。
闻溪立即把人打发走,拉着贺青梨坐下用膳。贺青梨吃不惯京都的饭菜,随便扒拉几口,就不再动筷子了。
闻溪吃饱喝足后,正悠哉的仰躺在卧榻上,嘴里嚼着糕点,脚翘着晃来晃去。
由于,一直没有见到芮王,贺青梨不免问起:“师姐,为何都不见芮王来?”
闻溪暗忖:芮王,唯恐避她不及,压根不会来她这里。
她自然不能把真相告诉贺青梨,想了想,寻到了好借口:“近来,尹州河坝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芮王又是个好揽事的,许是忙此事去了。”
依原著剧情,芮tຊ王成婚的第二天,原本准备去尹州调查河坝出现裂痕的事宜。这个时候的白月光女主,正陪着老父亲在尹州守河坝。
由于原主作妖闹和离,临昀帝为了安抚情绪崩溃的原主,便换了工部谭侍郎前去调查,留芮王在府中规劝原主。
因而,芮王错失了与白月光女主的相遇,导致两人兜兜转转,时隔大半年才见上。
闻溪想,没了闹和离耽误事,芮王应该是请命去尹州了。
贺青梨支着下颚,凝视着闻溪来了一句:“哎呀,我就是好奇,师姐口中的讨厌鬼芮王,到底,生得什么模样?”
嚯!
差点忘了!
原著里说,原主自小单方面痴恋芮王,闻溪和很多读者都是这样以为的。
实际呢,原主是极度讨厌芮王的。
自打八岁那年,她得知自己被许给了芮王以后,‘芮王’两个字,就成了西宁公府的禁忌。
当时,为了让芮王主动退婚,年幼的原主绞尽脑汁的干过不少蠢事。
她故意把发髻弄乱,还在地上满地打滚,弄得浑身脏兮兮的邋遢相。兴冲冲的跑去芮王府叫嚣,想膈应一下少年芮王。
哪知,少年芮王不但不嫌弃,还蹲下来用丝帕细心的给她擦脸,笑得像三月里的春风温暖怡人。
少年郎的笑容,太过璀璨耀眼。然后,她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开了芮王的手,羞得灰溜溜的逃走了。
饶是当时才八岁的原主,也懂得了芮王是个强大的对手,不好对付,她败下阵来也是情理之中。
原主修整过几日后,又抱着琴跑去芮王的书房,故意乱弹一通,以魔音贯耳打搅他看书习字。
怎知第二日,芮王‘好心好意’亲选了一位琴师,送到西宁公府,说是教导原主习琴弹奏的。
原主爹脸臊得通红,客客气气的把琴师送出府,还塞给他不少银两当做封口费。
原主气急败坏的,再次跑去芮王府,在他书房墙上留下她的画作,一只大王八。还在大王八身上题了两个字:临均。
芮王看见了,不仅不生气,还笑着点评一句:“看来不止琴技不好,这画技也有待提升。”
于是,又选了位画师,派人送去了西宁公府。
原主明着说芮王是乌龟王八这事,她爹很快就知晓了,然后,她就被罚跪了祠堂。
即便是这样,原主还是铆足了劲,几次三番去挑战芮王的极限。
故意当着芮王的面,行为粗鄙上蹿下跳,趾高气扬嚣张跋扈,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娴静。
就连原主爹都连连扶额叹气,说:“女儿啊,你是不想嫁给芮王,还是不想嫁出去!”
“你这般折腾,即便将来如愿和芮王退了婚,怕是也没人敢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