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麦见过不少装高冷的男人,都是鼻孔朝天,给人很生硬的距离感。
闻磊是那种话不多,但是意外的让人想靠近的人。
怪不得能被人当软柿子捏。
她跟着闻磊上了车,扣好安全带。
“住哪儿?”
“明都苑。”
说完后就只顾开车,再没别的话。
下车前,闻磊扭头,又说了句:“谢谢。”
“不谢。”陈麦歪着头,“我叫陈麦。”
“刚才你说过了。”
“‘谢谢’你刚才也说过了。”
闻磊显然不是很会跟人打嘴炮,听她这么打趣也只是垂下眼睛轻“嗯”了一声。
陈麦笑出声,面朝着他。
“留个我的号码吧,下次再碰上那俩人可以打给我。”
“不用了。”
陈麦手心朝上。
“手机。”
闻磊转头跟她对峙,面露不解。
“谢谢你的好意,再有这样的情况我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站那挨骂吗?”陈麦又把手向前伸了伸,“手机。”
闻磊看她不达到目的是不想下车了,对着方向盘叹了口气。
然后把手机解锁扔给她。
陈麦嘴边的笑容变大。看吧,就这样的,是个人都能捏住他。
她输了自己的号码,存好,打过来,感觉到手机震动后扔回去。
“存好了。”
闻磊本能地看了眼屏幕,扬眉。
“女朋友?”
陈麦给自己号码存的备注是,「女朋友」。
“干嘛?做戏做全套不懂啊?”
闻磊偏头一乐,整个人松散下来。
“那我的呢?”
刚问出口觉得不对劲,再抬头就看到陈麦狡黠地对着他笑。
靠……上套了。
陈麦不再逗他,利落下车。
“磊磊再见。”
隔着玻璃,闻磊目送她进了小区,拐进小路。
手机已经黑屏了,他看了一眼,揣回兜里。
……
陈麦到家的时候桌上放了一兜水果,冰箱里也满满当当。
这房子是她爸妈前几年买的,没住过,这次回来她说想安静工作,就直接来这边了。
陈麦爸妈在镇上开了一家饭馆,估摸着是去店里的时候顺路来给她送些吃的。
她把行李箱拖出来,里面还有半箱的东西没收拾。
差不多都是书和文稿,死沉死沉的,拖回来的时候接她的司机东问西问,就差怀疑里面是不是藏了人了。
手机嗡一声,陈麦看了眼屏幕。
-准备回家遁多久?
她单手戳了几下,回。
-没准儿tຊ。
还没整理几本书,那边消息又来。
-换号吧,网上都闹成一锅粥了,怕你被人肉。
她把手里的东西扔下,手指翻动。
-不可能,我又没有错。
换号?凭什么?
再说了刚把号码给别人,现在换岂不是白存了。
手机没了动静,陈麦费了不少劲把东西整理好,桌子上放了厚厚一摞文稿,那是让她陷入这场闹剧的源头。
看得心烦,她拿起那摞东西,锁进抽屉里。
在家把来时路上没看完的书看完,外面就天黑了。
陈麦妈妈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去店里吃晚饭,她懒得动,说自己在减肥,不吃。
无聊啊,是真的无聊。
高中的时候陈麦就去市里读书了,所以在这个镇上几乎没朋友。
这儿夏天的夜晚特别凉快,她在家实在坐不住,换了身舒服的衣服,下楼准备去后面的体育场转转。
听她妈说这体育场是新建的,白天在她卧室窗户那见到过,外观上跟盗版鸟巢似的。
里面很大,跑道四周有观众席,中间铺了草地,不少人走累了直接坐下,围成一个又一个小圈。
她在台阶上简单拉伸了一下,沿着跑道跑步。
好久不运动,心肺提不起来,刚跑一圈就喘得头晕脑胀。
快跑变成慢走,不知从哪跑来两个醉汉,其中一个男的踉跄着在她斜前方倒着走。
“美女跑步啊?一块儿呗。”
陈麦胸脯起伏着,嗓子眼被风灌得说不出话,抬手摆了摆。
哪知那男的不走,甚至想来拉她胳膊。
陈麦拍开他的手,站定。
男人的朋友一边拉他一边跟陈麦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男人不依不饶。
“不跑步加个微信呗,加个微信!”
这时旁边的草坪上有人喊了一声。
“陈麦!”
陈麦一扭头,下午在咖啡店的几张不算熟的熟脸。
闻磊坐在白晃晃的灯下,眉目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