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嫚醒过来的时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胡须拉茶的俊脸。
她愣住。
眨了眨眼,晕倒前记忆才缓缓清晰起来。
“是你救了我吗?”她微微张嘴,嘶哑的声音像破风箱漏风,刺耳的紧。
沈逾白赶忙倒了杯水,用勺子一点一点喂给她。
“好点了吗?”他问。
井小嫚点点头,“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他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想起曾经她也总是生病,可每次他都不曾关心过她。
小嫚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
像是在看自己,又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别人。
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哥哥呢?”她问。
沈逾白放下水杯,摇头,轻声安慰,“你现在刚从高烧醒来,不要想这些,好好养病,有什么事就叫护士。”
她点头。
沈逾白因为有公事在身,很快便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没多久,一个小护士就进来查看她的情况。
“单医生,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护士问。
井小嫚听着她对自己称呼,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护士见她精神还不错,一个人又说了起来。
“单医生你不知道,沈营长有多紧张你,不眠不休守了你两天呢!”
“是他救了我吗?”她问。
“是啊,是沈营长把你送来医院的呢!”护士回答。
她缓缓扭头看向窗外,恍惚间还能听见海浪的声音,“有别人来找我吗?”
小护士摇头,道,“我值班的时候没有,我可以去帮你问问别人。”
“没关系,不用了,谢谢。”
井小嫚重新闭上眼睛,心里却担心着哥哥和娘亲。
他们现在会不会在担心自己?
哥哥,你为什么没来看我?
井小嫚想起,她有记忆的这三年里。
只要爬树受了伤,井思遥就会搬个凳子,坐在树下帮他包扎。
借着包扎用力,疼得她龇牙咧嘴。
井思遥:“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爬树。”
赶海被贝壳划伤脚底板,他也会借着包扎往自己脚底涂上海水,疼得她嗷嗷叫。
井思遥:“活该,让你不穿鞋,再有下次把鞋子给你丢了!”
……
半醒半梦间,小嫚好像感受到额头有只大手。
是井思遥吗?
只有井思遥会在她发烧的时候将手放在她额头,一直陪着她。
她努力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忽然抬起手,抓住额头的手,“不要走。”
沈逾白探温度的动作一顿,回神握住她,“好,不走。”
小嫚一觉醒来,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压着。
她一动,床边的人就醒了。
“怎么样,还难受吗?你昨晚又发烧了。”沈逾白问道。
是他陪了自己一夜吗?
昨晚不是哥哥……
她张了张唇,缓缓出声,“谢谢你,你回去休息吧,不用陪我了。”
“你还生着病,我怎么放心的下你。”沈逾白说道。
小嫚赶不走沈逾白,只能任由他出现在病房。
三天后,她的病彻底好了。
沈逾白将她送到家门口。
谢过他后,她才迈着轻快的步子进去。
哥哥,我回来了!
院子里,她没有看见母亲,整个家寂静的可怕。
这种寂静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忽然,她听见哥哥的房间里传出阵阵轻微的咳嗽声。
她心下一惊,快速跑去。
猛地推开门,“哥?你怎么了?”
她颤抖着手抓住他的手,泪水不自觉湿了眼眶。
井思遥见她回来,又惊又喜,惊喜之余不忘让她赶紧出去。
“听话,别待着这,万一传染给你。”
“我不要。”井小嫚坚决不走,紧握着他的手。
“你什么时候生病的?怎么不跟我讲!”她忽然反应过来,这段时间她都不在家!
抹掉眼泪,她哽咽着问,“娘亲呢?”
井思遥抬手将她又滚下来的眼泪拭掉,笑着说道,“买药去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看着井思遥苍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唇,一股恐惧涌上心间。
泪水止不住的流。
老妇人回来时见到小嫚先是一喜,随后才想起她的身体。
“小嫚身体怎么样,好了吗?”老妇人问道。
小嫚先是一愣,“娘,你们知道我也生病了?”
“傻丫头,你哥当时把昏迷的你从山上背下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因为发烧陷入昏迷了。”
老妇人将刚买回来的药拿进厨房,准备烧水煎药。
小嫚跟着娘亲进了厨房,“是我哥救的我?”
“是啊,不过家里条件差,他就让正好来找你的沈营长把你带走了。”
老妇人边熬药边道,“你哥说军队的医生技术好药好,把你送去你能好的更快。”
小嫚听着母亲的话,心猛地提起来,“哥哥是因为救我生病的?”
老妇人见她这副神情,安慰道,“你别多想,也怪他身子骨弱。大夫已经看过,不是大问题,按时吃药,半个月就能好。”
听到母亲这么说,小嫚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从厨房出来直奔哥哥卧室,进去后又不自在的脚指头扣地。
井思遥看着她别扭的模样,好笑道,“这是做什么?”
她像是突然下定决心一般,大声道,“哥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井思遥被她的嗓门吓了一跳。
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这丫头又想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