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强立刻挡在沈清梨面前。
“沈小姐有事情,不方便。”
雷则一把拎起王强的领口,将他的双脚拎离地面。
“不方便?顾总说五分钟就好。”
看着王强像小鸡仔一样被雷则拎着,沈清梨害怕他也像这样拎她,便点点头。
“好……我跟你去。”
雷则带着她去了顶层的咖啡馆。
林秘书笑眯眯地站在门口,“雷则你在外面,我带沈小姐进去。”
“他找我什么事?你们该不会……?!”
在国外都能遇到,沈清梨怀疑顾珩在跟踪她。
他是变态吧?她都那样了,他还不放过她?
“沈小姐别多想,顾总受邀来参加F国的拍卖会,今天早上过来见拍卖会负责人时,刚好看到您进商场。”
林秘书说着,示意沈清梨从玻璃围栏看下面,惭愧道:
“是我看到您进商场的。”
顾珩坐在窗边的位置,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能看到F国最著名的山脉,此时山脉白雪皑皑,如同一幅风景画。
沈清梨坐到他对面,服务员给她上了杯热可可,直到热可可上面的热气散了许多,顾珩愣是一个字没说。
而且从他进来开始,他的就没看过她一眼。
他把她叫过来,干坐在这里干嘛?
沈清梨心里越来越烦躁,忍不住开口叫他,“顾珩——”
“问她什么时候回国。”
顾珩冷冷打断她的话,但他的话是对着林秘书说的。
林秘书只好站在一旁对着沈清梨重复他的问题。
沈清梨看得出来,顾珩还在生她扇他巴掌的气。
但她也气,莫名其妙把她带来这里,又不说话,她也对着林秘书说,“跟他说,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林秘书保持着微笑,又对着顾珩重复她的话。
顾珩指尖在膝盖上点了点,冰冷的黑眸看着林秘书。
“跟她说,要是不说,今天别想出这个咖啡厅。”
“沈小姐,您要是不说清楚您回国的具体时间,顾总就不让您踏出这个咖啡厅一步。”
“跟他说,我倒要看看,我出去会怎么样。”
“顾总,沈小姐不怕您,有本事您就对她动手。”
顾珩冷冷扫了林秘书一眼,“让你传话,没让你翻译。”
林秘书讪讪笑笑,直起身体。
“需要你帮个忙。”顾珩终于正眼看着沈清梨。
“我没时间,回国没时间,现在也没时间。”
“你必须有时间。”
顾珩的语气没有一点温度。
沈清梨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她从小到大没跟人吵过架,只能凶凶地瞪着顾珩。
看到沈清梨又在奶凶奶凶地看着他,顾珩冰冷的神色有了一丝裂痕。
“回国的时候,给林秘书打个电话,不需要你做什么,见个人就行。”
顾珩语气缓和了些,像是在跟她商量。
但沈清梨才不想见什么人。
“我有事情,暂时不能回去,而且回去后,我可能会去湘城。”
“湘城?”顾珩挑眸,黑眸充满压迫感,“我没记错的话,周禹泽就是湘城人。”
沈清梨没否认。
顾珩视线移到她手边的奢侈品袋子上,“里面装的什么?你哥哥病着,你还有钱买奢侈品?”
沈清梨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沈小姐学校打电话给我时,您的辅导员跟我说的。”林秘书开口回答。
“经济这么困难,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实话?”
沈清梨敛着眸子,“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能随意说家事的份上。”
她不想用这些来博取任何人的同情,特别是顾珩。
顾珩冷嗤一声。
气氛变得有些僵,这时服务员刚好端了一份甜品上来。
一份黑森林慕斯。
服务员在一旁介绍,这是这家咖啡厅卖得最好的甜点。
显然顾珩不像是会吃甜品的人,服务员很有眼力见地将慕斯放到沈清梨面前。
服务员离开后,沈清梨将慕斯蛋糕往桌子中间推。
“我哥哥这两年一直是植物人状态,两个月前,我的经济出了点状况,如果不工作,我哥的治疗费就断了。”
沈清梨说完,顾珩只淡淡评价了一句,“沈清梨,你是不是缺心眼?”
“啊?”
这个男人为什么每次她好好跟他说话,他就开始嘲讽她?!
顾珩语气淡淡,“愚蠢又清澈的大学生,我面前这个就很有代表性。”
在沈清梨生气前,顾珩修长的手指,又将蛋糕推到她面前。
“在这么需要钱的情况下,碰到我,我没经住诱惑让你得手了,你应该好好宰我一刀。”
沈清梨看着被推回来的蛋糕,心里乱糟糟的。
“成年人的世界,什么人都有,想让自己独善其身,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上活下去,只有隐藏住自己的善意和纯粹。”
“凡事以利益为先,只要手里有筹码,没什么不好开口,你开了口,我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顾珩说的话,沈清梨似懂非懂。
“你是在教我怎么讹人吗?”
顾珩勾唇淡淡一笑,“讹这个字多难听,应该是叫利益交换。”
“……”
果然是比自己多活了六年的老狐狸。
“你哥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还好。”
沈清梨低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蛋糕。
顾珩今天挺正常的,或许他真的只是想问她回国时间,她也放松了些。
“我帮你负责他的治疗费,你回去上学。”
有那么一瞬间,沈清梨以为自己听错了。
“放心,不是要包养你,就当慈善捐助,只要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就行。”
顾珩漫不经心地解释,“你上次打了我,我已经对你提不起兴趣来了。”
他顾珩没这么上赶着犯贱。
看沈清梨一直不说话,顾珩又说,“给你三秒钟想,想好了,现在就可以把捐助的款给你,你赶紧回学校上学。”
“……为什么一定要上学?”
沉默片刻的沈清梨突然问了一句。
她低着头,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社会太复杂,上完学,你才有面对荆棘的铠甲,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都能活得自由。”
“女孩也是需要铠甲的,你一个人,没有家人保护,就更要学会保护自己。”
顾珩眼角微微上挑,观察着沈清梨,却看到一滴眼泪落了下去。
他俊美的眉眼拧了起来。
他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说这么多大道理,结果还把她说哭了。
“你说得很对……”沈清梨抬头擦去泪水,弯眸笑了起来,“我的梦想不该放弃,但我不接受你的慈善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