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闰棠的脸笼罩在阴影中有些晦暗,狭窄的地方明筝却意识到了危险的气氛。她努力想要摆脱这种压迫,便和他说:“这里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外面说吧。”
萧闰棠道:“难道这里就不能说呢,我知道你心眼多,我也不知道你在计划些什么,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
萧闰棠话才开了个头,就听见宝珠在外面喊:“大爷,您在那里和谁说话呢?”
萧闰棠这才转身去看了宝珠一眼,然后道:“没什么。”
萧闰棠转身出去后,宋明筝才跟着走了出来,她还在为刚才的话解释:“我真不是有意要躲起来偷听你们的谈话,你相信我!”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眼中露出急切的味道,萧闰棠第一次觉得挺有意思的。寻常见她都是不温不火,对什么都很淡漠的样子,偶尔这样倒挺有意思的。他存了心想要逗逗她,板着脸说:“我相信你,可是也要讲究证据的,叫我如何相信你啊。”
“你……你这个人就是疑心太重了,和你这样的人相处太困难。”
“我疑心重?你别胡言乱语好不好?”萧闰棠被她这句话给惹怒了。
“行,行,你说的都对,都对,随便怎么说都行。”宋明筝一心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萧闰棠原本只是想逗一下她的,没料到宋明筝的态度是这般敷衍,他心中的无名火立马就被点起来了。
“请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你是萧家长媳,我是你夫君!”萧闰棠拧住了明筝的胳膊。
“是,是,你说得都对。”宋明筝无意和他辩驳。
萧闰棠恼道:“你简直快气死我了。”
宋明筝忙道:“你是病人,不能轻易动怒,让你丫鬟扶你回房休息去吧。”明筝生生地挡开了他的手。
他们之间连好好交流都不能够,对彼此而言依旧是陌生人。明筝也放弃了要和他深入交流的方式。自已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萧家,对她而言倒不必花费太多的心思来经营。医患之间牵扯过多也是忌讳。
明筝回了自已睡的屋子,坐下没多久,丫鬟便打了水进来服侍。她让人将东西放下就让她们出去了,她不习惯太过周到的服侍。
洗了脸,洗了脚,自已梳了头,换了入睡要穿的衣裳,然后准备入睡时紫烟却突然进来了。紫烟抱着自已的枕头和被子,明筝见了有些疑惑道:“今晚你要和我睡一处?”
“是,我一个人睡觉有些害怕。”
明筝也就由着她去了,紫烟将自已的被褥铺好,放好了枕头。
明筝先上了床,紫烟等到明筝躺好后这才吹灭了灯烛也跟着一处躺好。
明筝闭了眼想要尽快入梦,哪曾想紫烟却在旁边和她絮叨起来。
“小姐今天和长公子吵架呢?”
“所以你是来劝架的?”明筝闭着眼含糊道。
“倒也不是,奴婢听采莲说刚才你们在书房里起了争执,也不是奴婢要干涉你们之间的事,不过是想劝小姐一句……”
“你说的我都知道,今晚太晚了,我也困了,还是睡吧。”明筝不大想理会。
紫烟仿佛没听见这一句,不依不饶道:“小姐,您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不再是宋家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娇小姐,有老爷太太宠着,大小姐维护着。您现在是萧家大奶奶,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宋家的颜面。再有萧家人口多,关系也复杂,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您也该改改自已的脾气,不管是谁对错,您都不该和长公子吵架,不说他身份尊贵,就说他还生着病这一点您都该让着她几分。”
紫烟是她的陪房丫鬟,是庞氏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这一点明筝从来都很清楚,她也不和紫烟计较,打着呵欠说:“行了,老婆子都没你这么唠叨,你也忙活一天了,是真不累吗?我想睡了。”
“小姐别嫌我唠叨,我可都是为了小姐好。”
明筝不再做声,紫烟又独自嘀咕了好一阵后来见明筝实在没有反应,便以为她睡着了,这才闭了嘴。
明筝见她终于不唠叨了,这才翻了个身面朝内躺着。身子很想睡觉,然而脑子似乎还不怎么乐意。她也想不明白萧闰棠为何生气。他到底在疑心些什么,想到要和这样的人一直打交道她就觉得头疼。
第二日到了给萧闰棠治疗的时候她才露面,其余的时间都是自已一个人呆着。好再萧闰棠也没有揪着前面的事不放,大家也算相安无事地处了一段时间。
就这样很快到了老夫人的寿辰。
萧老夫人如今是萧家地位最尊崇之人,萧家又准备大宴宾客。
喜棚搭建好了,戏台子也扎好了。老夫人不问事,就两房操持着一切。明筝不当家,黄夫人也不给她派事,明筝倒也乐得清闲。
这天天不亮她就被丫鬟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她揉着睡眼惺忪的脸,打着呵欠,状态不是很好。
昨晚为了找一个方子熬了夜。
然后像个布偶娃娃似地被两个丫鬟拉扯着梳了头,插戴了一头的珠翠,涂抹上了厚厚的脂粉。
她看着镜中的自已皱眉道:“我又不是寿星,也用不着如此盛装出席吧?”
贾娘子在跟前说:“大奶奶这说的是什么话,今天府里热闹,不少客人都要来。大奶奶代表的是咱萧家的脸面,当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换上了层层叠叠的衣裳,明筝只觉得行动受限。
收拾齐整后,萧闰棠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了。她一出门就瞧见他站在那里正逗弄着笼中的鸟儿,她上前道:“您是要和我一道去凤鸣斋吗?”
“那是自然。”
外面车子已经备好了,夫妇俩一处登了车。
驾车的娘子催着马儿快走,车内的两人却彼此无言。
很快就来到了凤鸣斋,其他人也相继到来了,今天人很是齐全,大家都赶着要给老夫人贺寿。
老夫人端坐在紫檀木的宝座上,地砖上铺着一块厚厚的毡子。大家排着队来给老夫人磕头行礼,老夫人倒也高兴,受了晚辈们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