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中,揭示了过去几年,盛珺薇总共为安平侯夫人占卜六次,每次预测竟然都像神谕一般准确实现。嫎
回想当年,安平侯府衰败。自从盛珺薇为安平侯夫人第一次占卜后,每次的预言都仿佛无形的梯子,帮助侯府一步步走出困境,地位逐渐提升。
如今他亲身体验到儿媳的神机妙算,又怎会被月下阁那个刁奴的一面之词所迷惑?
被他人信任的感觉,让她心底泛起涟漪。
“老爷,这个女人真的要害咱们相府啊!”那被拖走的男子还不甘心,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
忽然,一声冷冽的女声打破厅堂的寂静:“放开他!”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韩悦儿稳步走来,她扶起男子,神情坚定地走进大厅。
韩悦儿用力拉起男子,见他又要行跪拜礼,厉声喝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随随便便下跪?你只是受雇于此,又不是卖身给他们。”嫎
这句话出口,男子眼中立刻闪过一道光芒。
盛珺薇见此情景,嘴角微微扬起,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这笑声引来了韩悦儿犀利如剑的眼神:“你笑什么?”
盛珺薇的目光在男子脸上轻轻掠过,平静地说:“他叫裴生,是相府的家生子。虽然他没有被明码标价卖掉,但他的命运早就注定了——生来就是相府的仆人,生来就要向府中每一个主子低头。”
说完,裴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慢慢弯下膝盖,重重地跪倒在地。
韩悦儿眼睛直直瞪向盛珺薇:“你现在是不是特得意?”
盛珺薇轻轻挑了挑秀眉,“我得意什么呀?”嫎
韩悦儿冷哼一声,话语中交织着怒火与挑衅:“当然得意你成了相府的少夫人,可以随便欺负下人,想打谁就打谁。不过我告诉你,你的风光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裴生突然想起了此行的重大任务,脸色一沉,从怀里摸出两张泛黄的纸片。
纸上用红颜料画的图案扭曲得跟鬼似的,线条乱七八糟。
这些图案毫无规律,透着一股子诡异劲儿,感觉像是藏着什么神秘力量,让人看着就心里发毛。
“老爷,夫人,”裴生声音急切,眼睛亮得像探照灯,“我亲眼看见少夫人把这堆怪东西埋在相府墙根底下好几处隐蔽的地方。这画得跟鬼画符一样的玩意儿,明显不是啥好东西!”
韩悦儿站在旁边,根本没把裴丞相和张氏的身份放在眼里,连个基本的礼节都不做。
她抬起下巴,嘲笑:“二位,当年你们就因为我出身低微,各种阻挠我和阿煜。现在呢?这名门闺秀竟然心怀鬼胎,要用巫术害裴家,还好被我发现,揭穿了她的真面目。现在,二位心里有没有后悔啊?”嫎
韩悦儿这人记仇得很,要不是对方是裴煜的父母,她早让他们尝遍苦头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出言讽刺,想从他们脸上看到懊悔的表情。
结果,她扫过他们脸庞时,没看到预期中的恐惧。
韩悦儿有点懵,皱了皱眉:“你们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你们对这种邪门的东西一窍不通,不知道有多可怕?”
“这两张纸,叫符纸,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用来害人的工具。他们通过各种手段求来这种符咒,去实现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目的。”
但是,裴丞相并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转向盛珺薇,一脸严肃地问:“薇儿,这些符纸,真的是你亲手埋的?”
张氏也投来询问的目光,虽然他们不相信盛珺薇会干坏事。嫎
但这事关系到相府的安全,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裴丞相已经查清楚了,裴林的老家离这甚远,跟盛珺薇进府之前压根就没碰过面,两人合谋的概率几乎为零。
再说,他和胡文斌虽然私下关系不错,但在朝廷上却因为政见不合经常掐架,外人都以为他们关系很差。所以,光凭盛珺薇一眼就看出了他和胡文斌的深厚交情,就足以让他对她的能力深信不疑。
面对家中长辈的盘问,盛珺薇镇定自若,悠然拿起桌上的茶杯,小酌一口,然后平静地回应:“没错,是我做的。”
韩悦儿一听这话,仿佛抓到了对手的软肋:“听见没?她亲口承认自己居心不良,动机不纯!”
但盛珺薇并未因此动怒,她微微上扬,反问:“我承认符纸是我放置的,可我什么时候说过它们是邪门歪道,专门用来害人的?”
韩悦儿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冷地说:“别用那些不着边际的理由来搪塞。保命的符箓,谁会傻到把它埋在地下?只有那些见不得光的玩意,才会偷偷摸摸地藏起来。现在证据确凿,你们还不打算清理门户吗?”嫎
裴丞相的脸色更加阴沉,严厉地喝道:“放肆!薇儿是我裴家的少夫人,和我夫妻二人共同管理相府,你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言乱语,妄想干涉我家的事?”
韩悦儿怒火中烧,身体微微颤抖,大声吼道:“你说我是无关紧要的外人?”
“冥顽不灵的老家伙!”她正要继续发飙,却被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
“悦儿!”裴煜快步走过来,一把把她拉到身后,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爹,娘,你们不是答应过,不再为难悦儿吗?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裴丞相夫妇被气得满脸通红,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气晕过去。
养孩子是为了什么?他们此刻心中满是无奈和困惑。嫎
裴丞相平时在朝廷上威风凛凛,却总是败给自家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儿子,连话都说不清楚。
盛珺薇见状,挺直腰板,稳如泰山。
裴丞相夫妇不仅是她无比信任和尊重的人,更是她当前最大的靠山,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们有任何冒犯。
她毫不留情地说道:“裴煜,你的脑子被猪吃了吗?就算没脑子,你也该长个嘴巴吧?乱指责父母欺负人,你这不只是愚蠢,简直就是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