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早就猜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沈娇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的勾唇,“我家里没有做什么生意,父母也不幸死于意外,只是个普通家庭。”
她说的轻描淡写,不卑不亢,一下子就让谈笑的氛围冷了下来。
倒是沈娇对面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轻哼一声,“那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没想到还能在现实中看到灰姑娘的故事。”
“许琳!”许夫人朝她的方向啧了一声,却没听出什么责备。
沈娇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她的嘲讽不痛不痒的喝着茶。
许琳剜了眼对面看起来人淡如菊的沈娇,心里一肚子的气。
语气更是不悦,“我又没有说错,我还想跟沈小姐取取经是怎么做到的,免得你天天催婚。”
许夫人扫了眼沈娇温声打招呼, “沈小姐别放在心上,我这个女儿被他爸惯坏了,说话直了些,你别上心。”
沈娇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始终保持着得体大方的笑容。
抬眼看着对面的许琳,“我就是长的好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许琳面对她的回答蹙着眉,“你当他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谁都知道傅温言能力出众,长相出众,有教养有风度,怎么可能只是单单看脸就要娶她?
可许琳反驳完又觉得是承认了她不只是徒有其表,一下子有些语塞。
沈娇只是抬手杯子掩唇浅笑,“那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说完沈娇也在思考。
傅温言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第一次见面是他着急赶个会议不小心追尾了自己的车,留下联系方式就匆匆离开。
之后经常约自己吃饭,光顾花店的生意,时间长了,也就熟悉了。
没两个月他就表白喜欢自己,当时没有答应,之后的相处他更是事无巨细,直到半年前他的第三次表白才答应。
跟他好像没有什么很深刻的经历,只是他总能照顾到自己的情绪,温柔平淡的融入自己的生活。
具体为什么喜欢,还真的没有了解过。
一个没家世没背景又没钱的卖花女,他到底喜欢什么?
沈娇不想多想,打了声招呼起身借用洗手间。
许家的规模很大,跟着佣人的指示穿过花园的走廊,拐了几道弯才找到院里单独设立的盥洗室。
沈娇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掌心,凉意淌过,顺带静下那颗胡思乱想的心。
对着镜子整理耳边发丝的空隙,沈娇在镜子里看到许琳。
她来的脚步很快,沈娇刚警惕的转身,身上就被就砸上奶油。
许琳示意身旁端着托盘的佣人下去,趾高气昂的到沈娇面前。
并不收敛嚣张的气焰,“你不是不知道温礼为什么喜欢你吗?我知道。”
沈娇抽了两张纸巾,擦去衣服上多余的奶油。
许琳睨着她,满眼不屑,“因为你这种出身的人,只能顶着一张脸装可怜,装作不是为了钱的假清高,你故意接近他,不就是为了傅夫人的位置吗?”
沈娇跟傅羡在一起那么多年,什么手段都见过,这种送上门的挑衅最为低端。
笑的嫣然嘲讽,“所以你输在出身上了?既不清高又不漂亮,所以只能在这里狗叫?”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许琳被人追捧大,还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不动大脑,扬了扬手就挥过去。
在巴掌贴到她的脸时被一股力道截胡。
沈娇抓着她的手腕,沾了奶油的纸巾毫不客气的塞进她礼服领口当垃圾桶用。
用力推开她的手臂,微抬下巴,语调清冷,“许大小姐,别拿你的嚣张跋扈来挑战我的底线。”
除了在傅羡面前,她从来不装软弱。
许琳被她的反击怔的失神,她怎么敢?
佣人没有退开太远,看到这tຊ一幕立马赶回来,“小姐!你没事吧?”
许琳脸都气红了,愤愤的丢开领口里的纸巾,“去叫人来!我倒要看看她哪来的胆子敢在许家撒野!”
沈娇站在原地稍微抿唇。
倒不是怕许家对自己怎么样,而是怕曹亚莲知道后会把自己赶出傅家……
傅家人还没赶来之前。
盥洗室另一侧有道身影慢悠悠的走出来。
沈娇瞳孔缩了缩。
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就眼巴巴的看着他走过来。
许琳虽然没接触过,但也是知道的,更何况爸爸特地交代了,这个男人千万别惹。
傅羡站到沈娇面前,目光寸寸从她身上刮过,落到裙子腰间的污渍时扯唇笑了笑。
“白提醒你了。”
他的声音不大,沈娇却心虚旁人听到,垂着长睫,看着确实像在装可怜。
江景宴手里不知从哪个佣人手里夺过的托盘,上面摆放着小蛋糕跟茶品,显摆似的送到傅羡面前,“喏,吃的来了,非在这个门口吃不可?”
许琳也不知道该走该留,就这样尬站着。
傅羡修长的指尖悬在小蛋糕上方,挑了个粉色,戏谑的勾唇,“谁告诉你是吃的了。”
说着两步迈到许琳面前,指尖捏着小蛋糕转了转。
许琳抬眼看着他,视线交汇的瞬间又匆匆低下头,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感觉对视都倍感压力。
“嗯?不正眼看人,很不礼貌哦。”傅羡淡淡的吐出一句。
“啊?”许琳听他的话跟着抬头。
下一秒,粉色奶油的小蛋糕黏糊糊的贴在她的妆容精致的脸颊上。
许琳瞪大了双眸。
傅羡按了按小蛋糕的底部,把奶油压到变形才松手,任由小蛋糕因为重量垂落砸到许琳的裙子,滚到地上。
傅羡又挑了个巧克力奶油蛋糕,嘴角带着笑,却眸底阴沉,“你敢躲下试试。”
许琳退半步的动作僵住,“为什……”
她的疑问没有问出口,深咖色的奶油在她另一侧脸颊留下圆而糊的奶油。
许琳面对他的威慑和羞辱,眼泪直直的掉落,却又不敢反抗。
傅羡很少回江城,可是偶尔回来的所作所为都让人忌惮胆寒。
他常在海城,手段残忍又没有怜悯心,关键是他身处高位,靠击溃了不少家族立下的威名,这些从来不只是道听途说,而是真真切切了解过的。
许琳的眼泪掉个不停,沈娇站在身后不劝也不拦。
因为知道傅羡享受折磨人羞辱人的过程,谁扰了兴致,就是单纯的引火上身,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傅羡最讨厌女人的眼泪,蹙了蹙眉头,带笑的尾音上调,“许小姐不喜欢?”
许琳不知道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还没思考出答案,一杯带着温烫的热茶从头淋下。
“啊!”许琳惊呼了一声躲开,脸颊被微微烫红,头皮更是疼的发痒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