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了结之后,墨玄祁并未急着登基。
朝廷内外所有的琐事也都已经堆积如山,他置若罔闻。
大臣一天比一天更急,上奏请新皇继位,稳固天下太平。
时间一长,连云知鸢都着急了。
“殿下该选个日子登基了。”
墨玄祁却专心下棋,好似没听见她的话。
云知鸢有些恼,挥手将棋盘上的棋子大乱,墨玄祁这才抬眸看她。
“这是作甚?”
“天下不可一日无主,你隐忍筹谋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可为何又要如此,如今的天下就如同这散乱的棋盘,百姓也人心惶惶,你……”
云知鸢说着,越发郁闷,索性将手里的棋子也扔了。
墨玄祁却轻笑出声,在她身前半蹲,握住了她的手。
“阿鸢,我后悔了,如今只想与你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
云知鸢不语,打心底里不信他这番话,却还是气不过,只好继续耐心劝着他。
“你是燕楚唯一的血脉了,别再胡闹了……”
“阿鸢,我怕。”
倏地,他放低了姿态,令云知鸢很是不适,甚至如坐针毡。
这样的相处方式,于她而言,已经是太陌生了。
何况,他还是未来的帝王。
“我怕自己走向高位之后,回头就看不见你了。”
他清楚,他们之间是回不到从前了……
所以,他只好一直拖着,沉浸在如今这段缥缈的梦里。
云知鸢却只是轻笑着,并未给他任何承诺。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与他携手并肩,可现在她做不到了。
即便墨玄祁想要逃避,却不能真的不顾天下。
他不登基,也还是开始着手处理一些紧急的政事,将各个要职部门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
毕竟,先帝的人中难免会有为他抱不平的。
他不喜欢。
每日他都在勤政殿内待了八个时辰,总是在云知鸢入睡以后才去她宫里。
等她醒来,又不见墨玄祁的踪影。
听丫鬟说,跪在前朝的臣子已经数不胜数,皆是来请墨玄祁即刻登基为帝的。
云知鸢想了想,还是去了勤政殿。
她走进殿内时,墨玄祁正在与北羌的王爷议事。
“王妃来了,臣便不打扰殿下与王妃了。”
北羌王爷很是有眼力见,行了礼便退出了殿内。
墨玄祁看见她,神色之中的欣喜快要溢出眼眶。
“阿鸢,这么多日,你总算愿意来看我了。”
他拉着云知鸢的手,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还主动与她说了北羌之事。
如今的燕楚国力强盛,北羌已成了他们的附属之国。
“这一切,还是你兄长的功劳。”
若非云知鸢的兄长一直在边关跟进此事,怕也不能如此迅速达成这番夙愿。
闻言,云知鸢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激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顺着墨玄祁的话说了下去。
“既如此,殿下更应早日登基,告慰将士的在天之灵。”
“阿鸢,你怎么变得和那些大臣一样。”
“殿下心怀天下,如此只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蓦地,墨玄祁松开了她的手,背手站在窗边,声音有些沉闷。
“我如此也能治天下,若是登基,不出一月定会被那帮大臣催着选秀,除非……”
云知鸢下意识接话,却马上意识到自己中了他的圈套。
“除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