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云戈
简介：宋青蓝可不管她怎么想，只是看向了童妈妈。童妈妈见宋青蓝看了过来，心中一凛。大夫人这什么眼神？怎么如此迫人？她没控制住，几乎两股战战了……“既然童妈妈要帮老夫人定衣衫，那去忙吧。”宋青蓝轻启朱唇，终于淡淡开口了。她一个当主子的，也不屑和一个下人，一个打秋风的破落户家的穷亲戚家的丫头掰扯，没得没了她的体面。不过李晚儿这辈子这么早就出现在她面前了，还是要注意着。和李晚儿上辈子的仇……呵呵！
徐妈妈刚付完银票，宋青蓝就听到徐妈妈惊讶的声音。
她抬头望去。
是谢老夫人身边的童妈妈。
童妈妈还搀扶着的是一个穿着藕粉色襦裙，外面套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墨绿色褙子。
这件褙子……不是有一年她孝敬谢老太太的那一件么？
而此刻穿着这件事墨绿色褙子的主人竟是她！
她上辈子的仇人，小李氏！
这小李氏闺名晚儿。
没想到这辈子这么早，她就见到这个心机深沉的恶毒女人。
宋青蓝的脸很冷。
“哎呦，这不是咱们府上的大夫人么？”童妈妈见到宋青蓝的那一刻，也有些慌乱。
立即就松开了搀扶着小李氏的手。
上前要对宋青蓝见礼。
徐妈妈立即站到了宋青蓝前面，将自家姑娘挡在身后。
“是童妈妈啊，真是巧了，童妈妈今儿怎么也来成衣铺子了？”徐妈妈问完，眼睛就往李晚儿身上瞥。
“哎哟，这不是李家小舅老爷家的晚儿姑娘？童妈妈不是要伺候老夫人吗？怎么晚儿姑娘被童妈妈陪着来成衣铺子了？”
童妈妈本就懊悔怎么今儿奉老夫人之命陪表姑娘来城里最好的成衣铺子买几身好衣衫……怎么偏偏和几年都不来成衣铺子逛的大夫人遇碰见了？
而大夫人今日出门，宜华堂那边的小丫鬟不是说大夫人是要带着两个姐儿回娘家吗？
老夫人还高兴，以为大夫人因为秋雨那几个丫头的事要回宋家找大夫人那后娘闹呢……
这么想着，童妈妈心里越发慌了。
这一慌，就有些口不择言了。
“哎哟是大夫人啊？大夫人怎么来逛成衣铺子了？想当年大夫人嫁到谢家时，那上百箱的四季衣衫，就是一辈子也穿不尽的吧……”
徐妈妈一听童妈妈这话，气的恨不得当面啐这老货一口。
随即冷哼一声，眼角一斜，冲着童妈妈就不客气的道：
“童妈妈你这话就好笑了！我们大夫人衣衫再多，那tຊ也是想再买新的就买，我们大夫人花自己的银子买衣衫，还要被童妈妈说嘴吗？”
“这天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这做下人的还敢来置喙主人家做事的！”
童妈妈先是愣了一下，回神过来时，刹那间就心头火起了。
徐妈妈这个老东西！
她一个大夫人身边服侍的，敢这般和她自己这个老夫人身边服侍的人说话！
这是打老夫人的脸呐!
又见徐妈妈将宋青蓝挡在身后，这是生怕自己冲撞了大夫人啊！
童妈妈就更生气了。
那态度必定也好不了了。
“老奴来给老夫人定几件秋衫，怎么还要先和徐妈妈禀报不成？”
徐妈妈一听，哎哟？
随即就冷笑道：“童妈妈原来是给老夫人定衣衫的啊，你这陪着李家表姑娘，老奴还以为你这是陪着李家表姑酿买衣衫的呢！”
“老奴还想着，这要是给李家表姑娘买衣衫的话，那必定是老夫人给银子的，总不能让表姑娘一个小姑娘自己付银子吧？”
童妈妈一听立即回道：“那当然是我们老夫人付银子，表姑酿是老夫人的晚辈，我们老夫人怎么会让一个晚辈付银子？”
徐妈妈似笑非笑道：“这么说，老夫人对表姑娘这个晚辈可真好啊。老奴可都没见老夫人为我们紫姐儿和橙姐儿买过一件衣衫呢。”
童妈妈老脸一红。
她是知道的，她家老夫人这些年的确没有给府里几位姐儿买过衣衫什么的。
可大夫人那么有钱，什么都为两个姐儿打点好了，哪里需要老夫人再去买？
童妈妈知道这话不能这样说，又不想在徐妈妈这里占了下风。
抬嘴就道：“说起来，大夫人今儿出来买衣衫我们老夫人还不知道呢，以往大夫人出门都会和我们老夫人知会一声，今儿来成衣铺子里，也没派人和老夫人禀报一声，怕是不妥当。”
“这样吧，老奴回去替大夫人好生解释……”
徐妈妈闻言皮笑肉不笑的回怼道：“那倒用不着！府里哪位主子用自己的银钱私下买东西都是平常，谁也用不着向谁禀报！”
“我们家大夫人花得都是她自己个的嫁妆银子，那自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老夫人她可不会管儿媳妇在外买衣衫买首饰的！”
徐妈妈特意将“用自己的银钱”这几个字咬的很重。
那童妈妈也是个有脑子的，听明白了徐妈妈的言外之意后，更是气的牙痒痒。
她家老主子谢老夫人可没有自己挣银钱的能力。
她老人家拿的谢府最高的月例银子，三十两一个月，那也是宋青蓝用她的嫁妆银子做本钱挣来的谢家家产。
被徐妈妈这么当面打脸，童妈妈又气又恼，一时讪讪不知怎么回嘴了。
她也害怕徐妈妈会说出更不客气，更打她和谢老夫人脸的话。
那边一直没出声，也没有上前给宋青蓝行礼的李晚儿这时候总算像个活人了。
她上前对宋青蓝柔柔一礼，喊了一声“大表嫂”。
宋青蓝冷冷瞥了她一眼，只嗯了一声。
李晚儿声音柔弱又让人充满怜惜。
她道：“大表嫂您别误会，大姑母让晚儿来陪童妈妈来帮她挑几件衣衫，大姑母说我年轻，会挑……才让我来的。”
宋青蓝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懒得和她说什么。
李晚儿感觉到了宋青蓝看她的眼神带着不屑和淡漠疏离，心中瞬间不满了起来……
宋青蓝可不管她怎么想，只是看向了童妈妈。
童妈妈见宋青蓝看了过来，心中一凛。
大夫人这什么眼神？
怎么如此迫人？
她没控制住，几乎两股战战了……
“既然童妈妈要帮老夫人定衣衫，那去忙吧。”宋青蓝轻启朱唇，终于淡淡开口了。
她一个当主子的，也不屑和一个下人，一个打秋风的破落户家的穷亲戚家的丫头掰扯，没得没了她的体面。
不过李晚儿这辈子这么早就出现在她面前了，还是要注意着。
和李晚儿上辈子的仇……呵呵！
且等着罢！
童妈妈听了宋青蓝的话后，知道宋青蓝没想着在外面继续纠缠，不由心中一松。
匆匆福身一礼，带着李晚儿就要去找江掌柜。
江掌柜当然也知道了这穿戴的比大姑奶奶身边的徐妈妈要鲜艳体面的老妈妈是谢府上的。
刚才徐妈妈和童妈妈打机锋他也看在眼里，此时见童妈妈要过来，便笑呵呵的指着一个年纪大的老伙计前来招待她。
“这位妈妈，要买老人家的衣衫啊，我们这里只有这位年纪大的伙计擅长，就让他带您去看老人家的衣衫吧……”
童妈妈脸色一变，“我不……”
江掌柜也不管她，扬着笑脸去看着小伙计们将衣衫装到他特意雇佣过来的马车上。
宋青蓝买的衣衫太多，只能再雇一辆马车拉去谢府。
童妈妈在一旁看着，心里翻江倒海……
这大夫人到底怎么了？
怎么这样大手笔的卖衣衫起来了。
李晚儿也看到了……
那么多，那么美的上好衣衫！
买了这么多，宋氏她穿的完吗？
不！
宋氏她根本就穿不完！
大姑母说过，宋氏当年嫁进谢府来的时候，那四季衣裳都有上百箱子……
如今又这样大手笔的买，这一买起码就都有上百套了！
这样的浪费，这样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过就是仗着宋氏她手里有银子么？
若……若这些银子都是她的……
若这些这样好看的衣衫都是她的，那该多好！
可这宋氏可恶又不会做人！
她可是大表兄嫡亲的表妹！今日既然撞见了，这宋氏买了这么多衣衫，都没说一句让她这个表妹也挑几套？
……
“江掌柜的，我家夫人要的衣衫就烦请你请人送到谢府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告辞了。”徐妈妈客气的和江掌柜说话。
江掌柜连连抱拳应下了。
那童妈妈见宋青蓝一行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成衣铺子，都没和她打个招呼，老脸都扭曲了。
待她看到那一大马车的衣衫，尤其是那么多被素色的细棉布包裹着的衣衫时，震惊的张大的了嘴巴。
天爷爷！
原来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这么多！
这得多少银子？
大夫人这也太大手大脚了！
多少银子够她这样糟蹋的啊？
说起来，这大夫人性子果然变得厉害，老夫人那些年花费那么多心血调教她……
这不是白调教了？
某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过的好，这童妈妈也是这样的心思。
这些年宋青蓝对谢老夫人柔顺恭敬，这童妈妈虽是个奴才，可她仗着谢老夫人倚重她，少不得也以长辈的眼光来看宋青蓝。
见宋青蓝今日明显没将她这个老夫人身边的体面人放在眼里，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待回去，她定要和老夫人好好说道说道！
“这位贵客，请看，这里都是老夫人们的衣衫，这两套是今年秋衫的新样式……”那边负责招待童妈妈的老伙计殷勤介绍。
童妈妈面色冷冷，“我不要老妇人的衣衫。找你们掌柜的，要几套小姑娘家的……”
宋青蓝接下来的行程是宝元银楼。
宋青蓝一行人还没到宝元银楼时，就有个机灵的小厮匆匆跑来禀报消息。
从宋氏成衣铺子里出来后，她便示意徐妈妈派随行在马车后的小厮去宋氏成衣铺子里守着。
果然，还是守出了消息来。
“姑娘，您说这可是奇了。那童妈妈先说要给老夫人定秋衫，等我们走了后又说要几套好看的小姑娘衣衫……您说，这是给谁定的？”
宋青蓝眉目一闪。
唇角讥讽。
“总不能是给已经出嫁的小姑奶奶定的吧？”白英在一边接道。
宋青蓝摇摇头。
“你说了，那是出嫁的小姑奶奶，自然不会再穿小姑娘穿的衣衫了。”
“那就是给大姑奶奶家的大姐儿和二姐儿的？”白英还在猜测。
宋青蓝再次摇头。
“若是那样，那童妈妈何必当着我们的面说谎？”
“老夫人若是想给外孙女送几件秋衫，也不必这么藏着掖着。”
宋青蓝冷笑。
前些年，老夫人想要送什么东西给她那两个亲闺女，什么时候和她这个有钱的儿媳妇客套过？
不都是她吩咐一声，自己就去办的妥妥帖帖？
上辈子也没发生今日发生的事，一时间宋青蓝也猜不出童妈妈为何那般遮遮掩掩。
可若是真要遮掩什么，也不该去宋记成衣铺子，去其他家的成衣铺子不是更好？
“那还用想吗？还能给谁选的？今日带了谁去，就是为谁选的。”宋青蓝语气淡淡。
她这位婆母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李晚儿怕是不久就要住上谢府了。
那就来吧！
她倒是要看看，这辈子这李晚儿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管她们了。”宋青蓝打断了在埋怨谢老太太偏心的白英和徐妈妈。
该选首饰了。
她嫁到谢家七年了，也还是头一次出门逛银楼呢。
这七年她每日素淡的清汤寡水的，首饰都不怎么戴，都不知道如今市面tຊ上时兴什么样式的首饰了。
她自己嫁妆里的那些当然都是极好的，但就是太好了，太贵重了，每样都是她娘亲精心为她准备的，她舍不得戴。
上辈子她做的唯一不后悔的事就是将娘亲给她的嫁妆首饰保存的很好。
后来均分给两个女儿和两个儿媳妇了。
就是当初谢云戈的小妹子厚着脸皮找她讨要那些好东西，她都没给。
有些被拿去的，那都是不算太名贵的。
只不过为了安抚那个贪得无厌的小姑子，她也会花了银子让人在外面银楼给她另买了别的。
现在想想，真是呕得慌！
宝元银楼也不算城里最好的银楼，只是和宋记成衣铺在一条街道上，顺便。
他家生意不算好，见到宋青蓝一行人虽穿戴不显眼，掌柜的也没有怠慢，殷勤的迎了出来。
这宝元银楼的掌柜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掌柜。
这让宋青蓝眼前一亮。
“几位贵客安好，要买什么样的首饰？小店里除了那价值连城的玉石首饰外，其他都是有的。”
女掌柜的十分热情，引着宋青蓝去看首饰，一边介绍。
“小店最好的还是金银首饰，也有不错的珍珠首饰，只是珠子都不算太大。”
说完又笑盈盈的看着紫姐儿和橙姐儿，大夸两个姐儿长得乖巧好看有灵气。
顺便又推销起来她家的珍珠珠花来。
做母亲的没几个能忍得住自家孩子被人夸的，便笑着说先给两个孩子看珠花。
小姑娘家家的，年岁还小，头上戴的首饰最多最合适的还属珠花，金银流苏这些。
“夫人，您就叫我苗六娘就是，实不相瞒，这家宝元银楼是妾身自己家的，我爹是银匠，故小店最好的还属金银首饰。”
宋青蓝一听这银楼是这女掌柜自家的，眼眸一闪，原来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