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
许岁宁抿了抿唇,说:“原本,今天是我婆婆要去给我们择八字的日子,如果不是你们部队突然抓了温狄,我和……”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沈君屹突然发狠,一拳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嘭的一声巨响,墙面都陷下了几分。
巨大的声响令许岁宁和沈睿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沈睿小小的身子发颤,小脸也因为害怕而瞬间失去了血色,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更加坚定的挡在了许岁宁的面前。
这个坏蛋叔叔太可怕了,他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妈妈。
许岁宁急忙将他扯到了身后将他护住,抬头怔怔的看着沈君屹。
在她的记忆里。
沈君屹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家还未出事之前,是远近闻名的书香门第,而他也是文质彬彬的,身上永远带着一股清冷的书卷气,和农村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有些性格淡漠,几乎对所有人都是淡淡的。
但也从不动怒,好似任何事情对于他而言都不过尔尔。
他就像是一朵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高岭之花,对所有人都冷漠疏离,也无人能影响他。
可现在的他,却很可怕。
浑身上下都涌动着骇人的冷酷,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许岁宁从未见过他如此发怒的模样。
她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护着沈睿。
沈君屹这一拳,让她清晰的看到了他比沙包还坚硬的拳头,和胳膊上流畅的肌肉线条。
也清楚的意识到,从军好几年的他,和从前那个满身书卷气息的文弱书生一般的他,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有点害怕沈君屹打人。
她一个弱女子,小胳膊小腿的是护不住孩子的。
沈君屹拳头砸在了墙壁上,血滴答滴答流淌下来,指关节传来的剧痛令他在盛怒之下逐渐冷静。
理智回笼。
他才注意到许岁宁护着沈睿惊恐不安的脸,和被强行按在身后的沈睿,看向他时惊惧害怕的眼神。
沈君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
他闭了闭眼,将情绪压下,再睁开眼时,他眼底猩红的愤怒已经褪去,眸色重新恢复了成了墨色。
他平静的再次开口,却只说:“我们多年未见了,你先坐坐,别这么快急着走,留下来好好叙叙旧。”
话落,没等许岁宁应答,他便又说。
“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说完,他转身就出去了。
等沈君屹出去以后。
沈睿才重重松了一口气,他立刻从许岁宁身后探出小脑袋,抓着她的手,紧张询问:“妈妈,你没事吧?”
等了半天,迟迟没听到许岁宁的回应。
他才担忧的仰着脖子看向她,就看到许岁宁正对着墙壁上的血迹愣神发呆。
“妈妈?”
沈睿瞬间更加担心了。
妈妈肯定是被坏蛋叔叔吓傻了。
他叫了许岁宁好几声,又摇晃了她的胳膊好几下。
许岁宁才回过神来。
见她有了反应,沈睿急忙问道:“妈妈,你没事吧?是不是那个坏蛋叔叔把你吓坏了?”
对上儿子盛满了担忧的眼睛,许岁宁心里一片柔软,她勉强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摇头:“没有,我没事。”
说着,她又摸了摸沈睿的头,问他:“睿睿有没有被吓到?怕不怕?”
沈睿立刻用力的摇了摇头,挺着胸脯说:“我是小男子汉,我才不怕。”
他拉着许岁宁的手,眼里满是坚韧。
“妈妈也别害怕,睿睿会保护你的!”
许岁宁心里一暖,心底因方才那一幕而残留的郁气,也因为沈睿暖心的话尽数瓦解
“好,有睿睿在,妈妈也不怕。”她轻轻搂着沈睿的肩膀,说。
沈睿也回抱住她的腰身。
过了一会,他才挣出了许岁宁的怀抱,看着紧闭着的房门,皱着小脸说。
“坏蛋叔叔把我们关在这里做什么?”
许岁宁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她如今根本看不透沈君屹,更不知道他的想法。
许岁宁也不想影响沈睿的情绪,便只说:“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我们再走。”
沈睿有些不安的拉着许岁宁的手,点了点小脑袋。
许岁宁抬头打量了几眼沈君屹的住所。
住所并不大,大约四十来平,装修风格简单,整个屋子几乎没什么装饰物,家具也并不多,但却很符合沈君屹的风格。
以前他自己住的房间也是这样的。
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规规整整,桌上看不到一丝杂物,干净整洁的就像是平常根本没人住过一般。
发觉这里并没有任何女人的东西,许岁宁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沈君屹怎么也不可能带她去他们的婚房。
这应该是他平常办公休息的地方吧。
许岁宁垂下眸,捏了捏手指,便又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牵着沈睿的手打算带他离开。
谁知手指刚触碰上门锁,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许岁宁以为是沈君屹回来了,下意识的把沈睿拉到了身后护住。
房门打开。
进来的却不是沈君屹。
而是一个端着装满了橘子花生的果盘满面笑容的军官。
军官天生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很面善,如今他笑容灿烂,很显得十分和善,让人不由得生出了几分亲切。
军官笑盈盈的同他们打了招呼,又自我介绍了一番。
“你们好,我叫吴优,是沈君屹的副手,他现在有事还没办完,所以叫我过来给你们送点吃的。”
说着,他又笑着看向他们,问道:“你们刚才开门,是想出去逛逛吗?”
许岁宁瞬间警惕了起来,拉着沈睿的手紧了紧,她抿着唇,说:“天色不早了,我想带着孩子回家了,既然他有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她牵着沈睿便要走,却很快被吴优拦了下来
许岁宁不解的看向他。
沈君屹没空,却派人拦住他们,不让人离开,是什么意思?